那雙白晰修長的小腿懸在沙發椅外掛著,即便他已買了不少衣服給她,可她卻仍喜歡穿著他的襯衫到處晃,穆豐洹很懷疑那些錢究竟花得有沒有價值?
他不止一次叫她別再扯他的襯衫來當便服,而那丫頭就是有本事只揀自己愛聽的聽。
將給她的晚餐擱在桌上……好吧,照這時間已算宵夜。
穆豐洹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邊,探手撫上她的頰,掌心傳來如絲綢般滑膩的觸感。越是接近她,他就越是放不開手。總想著今日的她又帶給他怎樣的新話題,或是新的麻煩……
「嘿,快醒來,若不醒來,我就要吻你了。」捏捏她的頰,穆豐洹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她仍睡得沉,彷彿夢太美捨不得離開。
無計可施的他只好換套說法。「喂,我買回來的炒麵、蛋花湯,還有你最愛的鹹酥雞要被我吃光了。」
「唔……」天芸睡眼惺忪,總覺得睡得不安穩。「嗯,我聞到好香的味道,是鹹酥雞嗎?」
他頗為無奈,自己竟連鹹酥雞都比不上。「對。」
她打聲呵欠,還賴在沙發裡。「現在幾點?」
「十點五十分。」穆豐洹替她拉好衣襟——睡相真糟,裡頭的性感內衣都快曝光了。
「你又加班?」她摘下他的老土眼鏡,露出他原本剛毅俊朗的面容。「好辛苦喔。」
「這是常態。」
天芸忍不住一笑。「那先前按時回來……是變態嗎?」
他也莞爾,佩服這丫頭老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說法。「對不起,這陣子又要開始忙了。」
「我不介意,還好中午你送便當來時,便當店老闆又多送我三塊麵包。」她伸展四肢,模樣好不慵懶。
「錯!那是我去買包煙時,便利商店的工讀生妹妹見我英俊瀟酒,偷偷塞給我的。」
天芸撲到他背上,賊兮兮的笑。「你臭美,你早就被全世界最可愛的無敵美少女給訂走了,那個美少女偷偷下了魔咒,只要性別和美少女相同,統統見不到你英俊瀟酒的模樣。」
「我怎麼聽起來,覺得那位美少女像巫婆?」
天芸捶他。「我說美少女就是美少女,再吵就把你變成青蛙!」
「對不起!請全世界最可愛的無敵美少女,可憐我已經夠誠懇的份上,不要把我變成青蛙。」
耳邊傳來竊笑,穆豐洹很認命的為她將蛋花湯倒進碗裡。
「謝謝。」他的體貼教她心花怒放,尤其今晚又有她愛吃的鹹酥雞,天芸喜孜孜地啵了下他的臉頰,開始朝熱食進攻。
穆豐洹楞了半天,直到耳邊傳來唏哩呼嚕的吃麵聲,才回過神來,掏出兩把鑰匙放在桌上。
「嗯?你掉了鑰匙啊,掉到只剩兩把嗎?」餓得頭昏眼花的天芸忙著吃,瞄了一眼說道。
「給你,方便出入。」
r我沒有要出去呀。」她邊喝著湯,吃著熱呼呼的炒麵。
r還有一張信用卡,雖然額度不高,但是絕對足夠你平日花用。若你還有另外特別想買的東西,超出額度時,可以和我討論一下。」
天芸瞧著鑰匙和卡片,嘴裡塞滿炒麵、雞塊。「這是……騎不……嗯……沾要的嗎?」
「我拜託你把東西吞下去再說話好嗎?你的炒麵噴到我臉上了。」
她抽張面紙給他,捶著自個兒胸口,似乎又噎住了。
「湯湯湯,快喝湯!」見她嗆得說不出話,他忙將湯端上。
咕嚕咕嚕灌下湯後,天芸劈頭就問:「這是傳說中的情婦專用嗎?」
「什麼叫做『傳說中的情婦專用』?你給我解釋清楚。」
天芸眼底閃著燦燦晶光。「哇,我的等級已經從小丫頭變成情婦了耶!」
穆豐洹很絕情的把雞塊塞進她嘴裡。「很抱歉打斷無敵美少女的幻想,丫頭就是丫頭,沒有所謂的情婦。」他惡狠狠瞪著她。「再胡亂把不道德的關係套在我倆身上,你的鹹酥雞可能在往後日子裡,都要消聲匿跡了。」
「啊……我以為能成為小說情節裡寫的美麗可憐小情婦,躲在風流倜儻的男主角為我打造的黃金屋中呢!」
穆豐洹不客氣的又塞塊肉進她嘴裡。「很抱歉喔,可憐的失憶美少女沒當上情婦就算了,連遇到的男主角,也不過是戴著老土眼鏡的男人一枚。
以後你不必整天守著這屋子,去做些你想做的事,也不必委屈自己等我帶回這些小吃,你可以上館子,或者打扮得漂漂亮亮上餐廳。」
「你要我一個人穿得很漂亮去餐廳吃飯?」
「有何不可?」他答得理所當然。
「你不覺得那很像小說裡寫的棄婦,才會出現的場景嗎?」天芸嘟嘴。「感覺很差耶。」
「也對啦,是有點悲情……什麼鬼小說?!你為河就不能往正面想?就當做是犒賞自己,享受美食呢?」
天芸聳肩——情境法不適於他身上使用,效果不彰。
穆豐洹站起身,準備去洗澡。「另外,我每天會在餐桌上留張大鈔,方便你小額花用,若有任何需要,如果遇不到我,在冰箱上留張字條,我會替你解決。」
「噢。」天芸答得心不在焉,只顧吃著她的鹹酥雞,壓根兒不覺得他能忙到哪裡去,他們不是還住在同個屋簷下嗎?
*** *** ***
穆豐洹疲累的打開自家房門,眼窩黑得好似被人扁了兩拳。
這些天來他幾乎睡在公司,難得忙裡偷個空間想回家補眠,卻被等會兒的飯局給破壞。
腕表上的日期轉到三十,方才離開公司時還被湛言冷嘲熱諷,提醒他要記得與那小鼻涕鬼的約會,當下讓他氣得牙癢癢,說不出話來。
回來的路上又接到奶奶的關愛電話,他無可奈何只能去赴那場相親宴。
歎口氣,他家裡已經有一個小丫頭了,等等又得再去和另個丫頭碰頭……為何他老是擺脫不了小女生呢?
進浴室洗了個戰鬥澡,穆豐洹不斷打著呵欠,在腰際圍了一條毛巾就走出來,心裡還在想那丫頭最近不知過得如何,就見到自己床上似乎有道身影蜷曲在被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