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靜回視她,「但我剛剛也說過了,慎選對象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這叫做偏見,聽說人家是普普藝術家就瞧不起人!強森有什麼不好?他還曾在普林斯敦拿過藝術學位呢!我不懂,你整天要我多學習,現在我終於找到人願意教我藝術、教我法語、教我——」
海揚不帶好氣冷冷打斷她的話。
「我保證他最想教你的,絕對不是這兩樣!」
拜託!他看過那男人死盯著采憂不放的飢渴色芒,那是一種男人想要吞下女人的宣言,同樣身為男人,他當然不會看不懂。
彷彿被激惱得受不了,駱采憂忍不住捂耳尖叫.
「我不管!我不管!不管你怎麼反對,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事事都得向你報備,要等你同意,我有我自己的自由!反正,我是一定一定一定要出海去看星星就是了!」
聽見尖叫,餐室門縫擠來了兩雙微瞠含愁的老眼睛。
至於餐桌對面的男人,則是靜靜地看著對桌女子的尖叫,沒有反應。
第六章
我感覺快有愛 眼睛亮了起來
陽光和玫瑰都甦醒過來
我感覺快有愛 宜覺淚和等待
將是愛的故事唯一主宰
迫不及待想要寫序 彷拂愛已結局
不管合或離 要幸福先定義
我已不是我自己 有部分變成你
從女孩變女人 真的不可思議
從陌路到擁抱 夭堂到深海
體會愛和傷害 這世界有你存在
注定了我的期待
寂寞陪我綵排 演出我對你的愛
生命多種可能 絢爛要有犧牲
也許永恆是你的一個吻
天空出現彩虹 大雨下過清晨
祈禱上天 保護我倆的純真
像蝴蝶破繭後的精采 逆風和花海都存在
我不會更改愛 不見喜愛 我不會放開現在
——曲名:快有愛/作詞:許常德
結果呢?
那還用說嗎?嘿嘿,當然是小惡魔駱采憂又勝利了。
於是,碧海藍天,浪瀾壯闊,她來了!
從義大利半島北部海岸沿著地中海至法國的蔚藍海岸,一整片都是高級且熱鬧的休閒度假勝地,若是愈往義大利的方向,就愈能看見那滿是南國氣息的碧綠色海岸景觀,以及由大自然的躍動所構成的原始風貌。
那在昔日原是個小漁村的雷利奇村,現在已成了義大利的休閒度假勝地。
港灣裡的湛藍水面上飄浮著數不清的遊艇及小船,熱熱鬧鬧地點綴成星,而駱采憂正處於其一,並且正在加速啟航,朝著大海的方向前進。
「出發!航向世界的盡頭!」
即便港口人聲鼎沸,但那滿臉粲著陽光氣息的東方小美女,卻仍是吸引來了不少人的欣賞目光,船出海後,駱采憂又迎著海風快樂吟誦了起來……
探頭陽台
海雖看不到我
我永遠看得到它
我看到安達魯西亞的海
我看到地中海
雖曾有悲傷
但我永懷希望!
——摘自拉發耶·亞爾貝帝(Rafael Alberti)
「擁抱海洋」(S6lo la mar,1994)
見那一身艷黃比基尼的駱采憂立於船頭,雙臂高舉如振翅待飛的鳥,還有模有樣地吟誦起詩,安詳地坐在她後方甲板上躺椅的男人原是斯文哂笑,卻突然又聽見了她的繼續……
海洋 海洋 我傾盡所有而摯愛的海洋
你怎麼捨得
始終不回應我對於你那
狂烈的熾愛?
斂起微笑,男人臉上出現幾條黑線。
因為後面那幾句可不是出自於某詩集,而是九成九來自於「采憂搗蛋語錄」。
「海洋」與「海揚」同音,她只是想看見他出糗而已。
海揚?
是的,最終陪駱采憂出海的人是海揚而非強森。
這就是他和她所達成的最後協議,她想出海?OK!但只能由他來陪,那個叫強森的,絕對免談。
「你……陪我?」即便心裡早已樂翻了,但駱采憂卻噘嘴佯裝出不太情願的表情,「可你不是正在忙嗎?」
「我自己會想辦法安排時間。」
工作方面可以事後追補,但他怎麼能放心讓采憂跟一頭大野狼獨自出海?
大海茫茫,如果大野狼突然在海上獸性大發,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你保證會全心全意陪我?我可不要一個不專心的伴喔,人家強森說好了會陪我下海找海星、捉龍蝦、尋珊瑚,以及躺在甲板上數星星的,還有還有喔,徹夜飲酒作樂不用睡覺。」
海揚蹙眉,聽完了後只是更堅決非陪著去不可的心。
「只要他辦得到的,我都可以。」
她用大眸懷疑的睨審著他,「你說真的?」
「我說真的!」他語氣凝肅而認真。
「好吧,就看在你還挺有誠意的份上,我就答應了你吧!」她說話時的神情像煞了個正在賜予恩典的女王。「可你要記住了,這是你自己主動說要陪我的,可別到時候耽誤了正事還怪我貪玩,還有,我要的是遊艇不是充氣橡皮艇,你可別故意擺我一道。」
鏡片下的斯文俊眸沒好氣的閉了閉,「我連法拉利都能順著你意了,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為你辦到的?」
用完晚餐後,海揚打了電話給Antonio尋求奧援。
他沒猜錯,身為社交頻繁的義大利演藝兼時尚界名人,遊艇正是Antonio的必備宴客及泡妞聖品,而這位海派豪爽的義大利導演也二話不說的答應。
隔日Antonio就派人為他送來了海圖、鑰匙及所有相關證件,他甚至體貼地連駕駛及廚子僕役都為海揚備妥。
Antonio還在電話中刻意強調,說這幾個都是「懂事」的下人,平時就是專門陪他出海泡妞,很清楚何時該「消失」,該「配合」,所以無論海揚是想在甲板上裸奔、脫光光做日光浴,或是玩任何的「遊戲」都很方便的。
海揚懶得再做解釋,因為就算說了Antonio也不會信,這陣子為著采憂他已不知延誤了多少正事,Antonio早認定他和采憂之間的不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