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來到台灣,這樣的習慣竟然因為一堆事給荒廢了。
幸好她昨天出門時,穿的就是輕便布鞋,所以跑來很輕鬆;在公園裡,她看見不少媽媽們跳著土風舞,還有老人家打著太極拳,這些屬於台灣特有的風俗民情,讓她忍不住停駐腳步,微笑地觀看著。
「可可。」背後一道男音讓她震住,猛回首,她竟看見范達禮正對著她笑。
「你……你不是早就比賽結束了,怎麼還沒回去?」曾經以為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覺得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侵入她腦海的,不是他的好、他的溫柔,也不是他的殘酷與無情,卻是一攤水……一攤什麼都不留的清水!
這感覺給了她一股深深的體認……原來自己從沒愛過他。
「我特地留下來找你。」他微微笑著。
「找我?」可可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怎麼知道她會到這裡來,除非他一直跟蹤她,要不然就是他……「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我……」范達禮愣住,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我不願這麼想,但我還是必須問,我家人被劫的事,難道你也有份?」她這話一出口,倒是讓范達禮白了臉。
「你家人被劫!我……我怎麼可能有份呢?」
「那你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一直還愛著你,所以……所以就一直跟蹤你到這裡。」范達禮很不自在地說著。
「哦?」她瞇起眸,仔細看著范達禮不自在的表情,「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宛可可,不要用這種話來打混,我要知道實情。」
「我、我……」范達禮也很無辜,他本來可以如期回芝加哥,哪知道那天突然殺出個人,告訴他他握有他暗自注射類固醇並收買檢驗員的證據,非得要他留下不可,否則他早就回芝加哥逍遙了。
接著那人就將他軟禁了幾天,今天才將他帶來這兒,要他好好與可可重溫舊夢,只是,可可已不像數年前那般單純好騙了。
「到底怎麼樣?」她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
范達禮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就這麼被一個嬌柔的小女人推得踉蹌數步,「我……我也不知道,你別逼我!」
他現在只擔心那件事,倘若事情曝光了,他的運動生涯也將完蛋。
站在遠處觀望的張育發,眼看事情已被范達禮搞砸,氣得走上前。
可以想見,當可可瞧見張育發,會有多麼震驚,「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沒有——」
范達禮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張育發拉開,「走,你現在得跟我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可可提高警覺地問道。
「你們來了就會明白。」張育發指著停在公園外的一輛廂型車,「請這邊走。」
明知不可以去,但可可不想再犧牲一次可以會面家人的機會,於是壯了膽,勇敢走過去坐上車。
倒是范達禮這麼一個兩百多公分的大男人,在那兒畏畏縮縮,嘴裡直嚷著,「我不要去,這一切都跟我無關,我不要去——」
但他還是讓張育發給推上車,兩人同時被蒙住雙眼。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車程,他們被帶進一間空屋,一進入屋子,張育發立刻拉下他們的眼罩,「你不是想見你家人。」
「他們在哪兒?」可可急切地問道。
「他們就在這裡。」張育發打開其中一間門。
可可走過去一看,竟看見兩個年輕男人就這麼被捆在一起。她立刻顫著聲喊著,「哥哥、弟弟。」
「你是誰?」他們瞇著眼,像是不適應突來的光影。
「我……我是可可,你們的姊妹可可。」
「可可?!」大哥宛世逸意外地瞪大眼,「你是小妹可可?!你真的是可可?」昨天吳志祥告訴他們這件事時,他們還不相信。
「沒錯,我就是可可,我沒死。爸、媽呢?」她趕緊替他們鬆綁,可發現那鐵鏈是上鎖的。
「不知道,自從外人侵入家裡後,我們就和他們分散了。」正在念大二的弟弟眨著眼看著這位未曾謀面的姊姊。
「告訴我,我爸媽在哪兒?」可可轉向張育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在這裡。如果你要帶他們回去也行,不過得聽我說個故事。」張育發已和吳志祥計畫好,要說出一切。
「什麼故事?我沒心情聽故事。」
「宛世逸,由你告訴她吧!」張育發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和姓嘉的男人在交往,是不是?」吳志祥除了告訴他可可還活著之外,還告訴他她現在正與嘉家的男人在一塊兒。
「呃……沒錯。」她愣了下,沒想到大哥會知道這事。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看過家譜,見過老祖宗的咒誓,那是很可怕的。」宛世逸不希望可可才回來,就又遇到了困難。
「我不懂?是什麼樣的咒誓?」為什麼光聽他這麼說,她的心就沉沉的呢?
「宛、嘉,兩家人永遠不得相愛、結為夫妻,違者將會得到報應。」他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忍不住說:「這是真的,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違背者可以好好活下去。」
她的心緊緊一揪,看看哥哥又看向張育發,「我不懂,就算這是真的,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只是想幫你,幫你離開嘉斯浩。」張育發說。
「不……我不要離開他,就算會死,我也不——」她流出淚,大聲喊著,不僅是說給對方聽,也說給自己聽。
「不行,可可,這不是單方面的事,而是雙方面,不僅是你,他同樣也有危險。」宛世逸不要她繼續冒險。
「據我所知,你大姊和二姊也和嘉斯浩的大哥、二哥愛得難分難捨、愛意深種,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等著看他們怎麼得到報應,不過到時候再後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張育發加油添醋道。
「不,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臉,已是方寸大亂,「斯浩他向來不信邪,他不會相信的。」她已經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