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在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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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算了!」她甩甩長髮,瞪了困惑的他一眼,悻悻地走向房門。

  他重新看一遍那團濕衣,恍然大悟,急追上去拉住她,「如意,別生氣,妳直說不就行了,我的確是看見了。」

  「你說什麼?你看見了?」她愕然。

  「是啊!」他眼珠瞟向天花板,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回想著那一幕。「看的時間不多,急著救妳,就那麼幾眼,可是很難忘,形還不錯,滿好看的。」

  「你看到了?在哪裡?」她不可思議地怒推他一把。「為什麼不拿來還我?那是我新買的,花了五仟多塊耶!」

  「還妳?」他錯愕地朝她胸前探了幾秒,「妳胸部不是直在妳身上?我從來也沒碰過啊!五仟多塊?妳是指──」

  「笨蛋!我的內衣啦!」她氣急脫口。

  兩人詭譎地看著對方,當各說各話終於碰到了交集點,她蒼白的臉頰染上熱辣辣的紅暈,直蔓延到頸部。

  「原來你看到的是──」她摀住嘴,驚愕轉成窘恨,跺了下腳後轉身奪門而逃。

  他緊跟在後,滿臉含著觸及發的笑意。

  夜深了,他不能放肆大笑,更不能坦白的告訴前面疾步而行、羞憤不已的保守女人,他看見了,不只一點點,全都看見了。

  白色的單薄浴衣,在水的洗禮下,加上驚慌失措地掙扎,還有什麼看不見的?

  兩人一前一後,各自懷著迥異的思緒,踏著落葉而歸。

  *** *** ***

  難得好天氣,正午陽光亮麗,她沒有留在辦公室用餐,特地搭了兩站捷運,來到「他方」咖啡館。

  中午人不多,她一進門,很快看見了嚴子寬和依依在吧檯內談笑著。

  「如意,好幾天沒來了。」依依友善地笑著,放了杯檸樣水在她面前。

  「新工作還習慣吧?」嚴子寬審視著微帶倦意的她。

  「還好,比以前閒多了。」她懶洋洋地托著腮,看見他精神就鬆懈了。

  「咖啡想換口味嗎?還是一樣的焦糖瑪琪朵?」他問。她幾乎不太嘗試別種咖啡,兩年來連位置都固定在吧檯的角落。

  「不換。」她盯著他斯文的側臉,突然問,「阿寬,為什麼取名叫『他方』?」

  「唔?」他停下攪拌的動作沉吟會兒,道:「妳也許聽過,但從未想過,接觸過的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他方』。在這裡,每個擦身而過、短暫停留的客人,其實彼此都是生活在他方,要瞭解對方就要勇敢的跨界,但通常這麼做的人不多,那得要有很重要的契機。」

  「喔。」她沒說什麼,眼珠隨著他修長乾淨的手指移動。

  照嚴子寬說的,她還真的遇上了一個徹底生活在他方的男人,不過她一點也不想跨界,在那個人徹底把她生活搞亂之前,她要好好躲個幾天休養生息,以免接招不及,武功盡失。

  「太好了,我下星期要南下出差幾天,可以清靜多了。」她咕噥著。

  「清靜?那個約翰屈伏塔讓妳很困擾嗎?」嚴子寬若有所思地笑問。

  「呃……」她訕訕地、很用力地將腦海中泡湯那個畫面畫個大叉叉。「也還好,只是現在沒心理準備,暫時不想談感情。」

  「感情通常都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來臨的。」他意有所指地道。

  她啞然,垂下視線。

  「或許吧……」否則她心理準備了這麼久,怎麼嚴子寬毫無表示?也或許他們兩個也是生活在他方,倘若如此,她何時有勇氣移動她的腳步,走進他的世界?

  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了另一張面孔,那個張狂的男人,比任何人都還有勇氣吧?

  ZZZ

  台北冬日細雨綿綿,南部卻艷陽高照,但不悶滯。

  她首站先搭機到高雄,巡了幾家有合約的傢俱商,再參觀當地的傢俱店,細心比較並記錄南北客層品味的差異,兩天就這樣過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為了公事人在異地,沒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只是到了傍晚卻躑躅街頭,不知道怎麼打發吃的──不單是沒有吃伴的關係,而是吃了也索然無味。

  她中了方斐然的毒了,她竟不能怡然自得地粗食淡飯裹腹──這可不是好現象。

  為了克制味蕾的挑剔,她在便利商店買了御飯團和三明沾,在飯店對著電腦處理郵件和傳真信函,直到睡前,強迫自己忘了吃這回事。

  第三天,到了嘉義,她糟糕地發現一件事──生理期提前來了。

  這是她少女期至今的一大罩門,她如臨大敵地備妥止痛藥在身上,走完當天的既定行程後,面色發白地回到飯店癱在床上。

  這樣也好,她全沒了吃興,不必煩惱該上哪間餐館。

  她忍受著下腹糾扯的疼痛,再吃下顆特效止痛藥,蜷成蝦米狀,蒙頭大睡。

  第四天,抵達台中,她冒著冷汗拜訪完兩家特約商,意志堅強地撐回飯店,生理痛的不適達到顛蜂。她嚥下兩顆作用不大的止痛藥,躺在床上,靜待痛苦過去。

  迷迷糊糊昏睡當中,電話依稀響了無數聲,她連動根指頭都累,全然不予理會。

  接著是房門連聲叩響,她再也不能不應門,怕飯店人員以為她出事。

  她搖搖晃晃地拖著暈眩的腦袋開了門,大束芳香撲鼻的白玫瑰映入眼簾,她半夢半醒,花香刺激著不適的腸胃讓她感到反胃。

  「梁小姐,有人送花和包裹,請簽收。」飯店侍應生遞上簽單。

  她在上頭鬼畫符下後,有氣無力地收下不知名目的禮物,暗啞著嗓子吩咐:「別再吵我我要睡覺。」

  「小姐沒事吧?」她一張臉白得似紙。

  「沒事。」她「砰」地合上門,禮物及花隨手甩在地毯上,繼續回床上昏睡。

  這個方斐然,出了台北市還是避不開他的騷擾,除了他,還有誰會知道她下榻這家飯店?

  她運氣很不好,躺下不到十分鐘,電話再度響起,她懊惱地呻吟,拿起話筒劈頭便罵:「我不是告訴你們服務生,我要睡覺別再吵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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