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好一輩子都不會懂。」宋湛耒沒好氣地道。
「算了,不跟你們閒聊,已經快下班,我要邀我的女友到我家裡頭享用燭光晚餐。」運呈徽不以為意地走回座位,整理自個兒的東西。
「不會吧!」
秘書室裡響起一陣驚詫聲。
「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他不能下廚嗎?
「你為她下廚?」徐慕庸不禁有點玩味地探向他。
他向來不准他們洩露他愛下廚的秘密,可他竟然願意為了一個女孩子下廚。
這下子,可真是有點不對勁了。
「不行嗎?」
「可以。」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那我先走了。」
***
運呈徽拎著公文包,將秘書室裡一干人注視他的目光拋在腦後,一心只想要趕到艾勤的身邊,恨不得能夠多掙得一分一秒和她共處。
然而當他跑進企劃部時,竟沒瞧見她的身影。
咦,剛下班而已,她怎麼可能不在企劃部?
「運秘書。」
聽見有人喚他,他忙回頭。「經理。」跟這種高階主管碰頭最是麻煩事,何況現在已經是下班時問,他一點都不想跟對方有任何交集。
「你要找艾主任?」企劃部經理很客氣地問著。
「她出公差嗎?」
「不是,今天是她和公司同仁一個月一次的聚餐之日,難道你沒聽她提起嗎?」
「嗄?」聚餐?
「她每次總是和本部門的副理一道走,你不知道嗎?」見他微愣,經理不禁好奇地又問上一回。
「我、我當然知道,只是一時忘了,我先走了。」完全不給企劃部經理說話的機會,他轉頭便走,然而腦海裡卻是一片混亂。
企劃部的副理不是男的嗎?對了,他對他有點印象,感覺上他跟艾勤走得很近,很像哥兒們。
不管她今天到底有什麼節目,她至少都應該先知會他一聲吧?居然提都沒提,她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麼了?
該死,她到底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他像個傻子,一整天回想著她的吻、一整天回想著她教他情難自抑的一幕。
他撫著自己的唇,像得了失心瘋般地傻笑了一整天。
他只知道他一整天欣喜若狂的心情,在這剎那間完全消失了。
***
好累啊,她不應該為瞭解悶而和他們多聊幾句,搞得自己面臨體力透支的窘狀。
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撐不過晚上十二點,她為什麼老是要強迫自己往臨界點前進?感覺上像是在逃避什麼。
她在逃避什麼?運呈徽嗎?啐,今天她很開心,和同事聊得很開心、吃得很開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口味變了,要不然這一回,她怎麼覺得那家牛排館的沙朗牛排一點兒都不好吃?
該不會是她的胃口教他給養刁了吧?
啐,都說不要提到他了,思緒怎麼又繞到他身上去?
拖著疲憊的身子踏進電梯,艾勤隨即乏力地靠在角落,雙眼幾乎要合上。
還是說,是那個男人害得她食不知味?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哪,她那天居然大膽到那種地步,隨便就依了他……可恥啊!
鴛鴦浴,洗了;翻雲覆雨,做了;相擁而眠,睡了。
三更半夜,一個急於求歡的男人和一個抗拒不成的女人,該做與不該做的事,全都在一個晚上完成了,而她也成了被吞食的獵物,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該生氣,然而卻一點都生不了。
運呈徽自戀……其來有自。
原以為他自戀是變相的自卑,然而他大少爺卻向來不知道自卑為何物,倘若有東西他得不到手,他便開始死皮賴臉地撒嬌懇求。
告訴她,有哪個女人逃得了他如此無恥的攻勢?她不能,因為她昨晚已經被攻陷了。
然而,她淪陷的只是肉體,她的理智依舊存在,她知道這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可知道是知道,然而她若是不及早懸崖勒馬,天曉得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
誰來教她如何懸崖勒馬啊?
光是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要等到他覺得膩?
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覺得膩?一個多月了耶,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還要她等多久啊?
「唉——」幽然地輕歎一聲,艾勤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踏離電梯,緩緩地朝她的可愛小窩前進。
然而遠遠的,她便見著一個人站在一盞小燈下頭。
她覺得有點眼熟,那人像極了昨天才剛欺負過她的混蛋,但她此刻只想躺在柔軟的床上,然後什麼都不想。
「你上哪兒去了?」見她不閃不避地朝他筆直走來,運呈徽隨即直瞪著她。
艾勤疲憊地睇他一眼,什麼都不說,掏出鑰匙開了門便走進去。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見她理都不理他,他不禁有點微惱,於是不請自入的跟在她身後。
「聽見了又怎樣?」她沒好氣地吼著,將腳下的涼鞋一甩、公文包隨意扔上鞋櫃、踏進玄關,當他不存在,拖著有點蹣珊的腳步朝臥房前進。
「你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吼著,卻還是幫她把涼鞋放進鞋櫃裡、幫她把公文包提進屋子裡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我想睡覺,我的身體告訴我,我要是再不睡的話,就要暈了。」她用盡全力地吼了一聲,推開房門,聲調反倒仿若蚊鳴般地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到我睡醒再說。」
她累了,好累,誰敢吵她,她就要開扁了;不過,那也要等到她睡飽才成。
「喂!」見她不偏不倚地倒在床上,他只好先將她的公文包放到-邊,再緩緩地坐上她的床。
「你下去啦!我喜歡一個人睡覺。」她倒在床上,伸手胡亂地推著他。
運呈徽斂眼直瞅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吳彥中單獨聚會?是不是私下和吳彥中做了什麼事?是不是做了什麼教他不能容忍的事?所有的疑問都還沒有得到解答,她倒是安穩地睡起覺來,儼然當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