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很會帶舞的,妳只要跟著我就行了。」說完,拉起她垂擺在身側的手,直接往舞池的中央走。
他有把握她不會甩開他的手,不是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而是他明白她不會當眾給他難堪。
也真如他所想的,緹雅雖然想抗議,但也只是掙扎了一下,最後也還是乖乖的隨著他走進舞池。
拉著她的手搭在肩膀上,兩人的右手交握著,少謙的另一隻手悄悄來到緹雅身後,扶在她的腰際上。
他很紳士,就算他心裡真正想要的,是毫無空隙的與她緊貼在一起,他仍有禮的在兩人之中設下些微的距離。
他們又再一次成為眾人的焦點。
緹雅很緊張,不斷的看著腳下的步伐,就怕會踩到少謙的腳,不過就算是她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踩了他好幾腳。
「看著我,地板有比我好看嗎?」他忍不住逗逗她。
他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好不容易才能有如此貼近她、擁著她的機會,就算她把他的腳踩傷了,他一點也不會在意。
「當然不是,可是我……」她真的很怕會再踩到他。
她腳上蹬的可是一雙足足有三吋高的高跟鞋,若被踩到是真的會很痛的。
「不用擔心會踩到我,OK?」他忍不住輕笑道。
被踩的人是他,他都不擔心了,她還在擔心個什麼勁兒?
「話可是你說的,要是被我踩到腳都腫了,晚上回去別想我會幫你擦藥。」她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
「藥我自己擦,這樣行了吧!」他回嘴,氣氛變得輕鬆了起來。
一曲結束,其他人也紛紛滑進舞池,少謙卻還沒放開緹雅的打算。
「放輕鬆點,妳太僵硬了。」透過手掌的接觸,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肌肉繃得死緊。
「我哪有。」她逞強,嘴上硬是不肯承認,可心底卻很明白,跟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著實叫她緊張。
「還說沒有,妳看妳的身體這麼僵硬,哪像在跳舞。」又不是機器人,動作這麼硬邦邦的。
她知道他說得是真的,可是她就是放鬆不下來。
「別怕,把自己完全交給我。」頭輕靠在她的頸側,低醇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蠱惑著她的神智。
她試著照他的話去做,可惜她還是無法完全放鬆,將自己交給他。
「看著我的眼睛,」他知道她試著去做,可仍不成功,雖然如此,但他仍捺著性子等她放鬆下來,「深呼吸,再一次。」
他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盡自己的能力幫她。
在他的目光下,她一次又一次的深深吸氣,然後吐氣,她的眼睛也一直看著他的,一秒鐘也沒移開過。
在他眼中,她看見了自己,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笑容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勾人心魂,在他的注視下,她也真的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看她的眼神是這麼的專注,好像這世界就只有她的存在,逐漸地,她迷失在那兩潭闇黑的眼瞳中,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自卑、忘了現實生活中的一切、一切,沉浸在此時美好的氛圍中。
與他相同的,現在她的眼中也只有他。
少謙收緊手臂,讓兩人緊貼在一起,不再有任何的空隙,確確實實的將緹雅擁個滿懷,感受她的存在。
緹雅沒有拒絕,貼著他的胸口與他婆娑起舞,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在兩人的世界中就只剩下彼此。
少謙帶領著緹雅,舞過一曲又一曲……
*** *** ***
再美好的舞會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即便灰姑娘是如何的美麗,在過了午夜十二點,也都還是會被打回原形。
緹雅覺得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舞會結束,她又成了那個將對少謙的感情壓抑在心底,讓自卑爬滿了心頭,不敢面對自己感情的女人。
能和他有個美好的夜晚,她應該很感激了,至於其他的,她是不應該也不能再去奢求些什麼。
和他共有的美好回憶,她會好好的收藏起來的。
看著眼前的文件發呆,緹雅又想起舞會那天,他與她的一切。
現在她回想起來,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而又美好的不切實際。
桌上的電話打擾了她的冥想,她趕緊收回心神接起電話。
「董事長室,您好。」她現在已經是少謙的特助了,但同時她也兼任秘書一職。
「是我。」低沉的嗓音傳來,那是緹雅十分熟悉的聲音。
瞧了電話一眼,她這才發現是通內線電話。
「董事長有什麼吩咐嗎?」她暗叫糟糕,上班時她竟然在發呆,而且在急忙之中接起電話,竟也沒去注意這是內線還是外線電話!
雖然不確定少謙有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可她就已經自己做賊心虛了起來。
「幫我泡杯咖啡,順便拿上周的會議記錄給我。」少謙沉聲說。
只有他才明白,他是想她想瘋了,所以才會找借口要她進辦公室。
「好的。」不敢再分心了,緹雅立刻起身離開座位,去完成他交代的事。
數分鐘過後,緹雅一手端著咖啡,將會議記錄夾在腋下,空出一隻手敲門,在得到許可後,自行扭開門把走進去。
「董事長,這是你要的咖啡和會議記錄。」她走到他身邊,將他要的東西交到他面前,之後她退到一旁。
少謙的目光鎖在她身上,驀然發現,不管看她多久,他永遠也看不夠她,而且他也不過才一個小時沒見到她而已,他竟是如此的想念她。
「有什麼事嗎?董事長。」他的目光看得緹雅不明所以,於是她輕聲問他。
又來了,她又恢復以往的生疏與淡漠了。
他真是很想知道,他們共舞的那一夜對她沒有意義嗎?為什麼她還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可以對他保持客氣、有禮的態度?
「沒什麼,沒事了,妳先出去吧!」除了挫敗,他不知道自己還該有哪些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