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追愛完美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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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也許,是因為那傷太礙眼,讓她原本白淨的小臉又紅又腫,所以他才會感到不快吧?在心底如此解釋著,他不忘喚人取來冰毛巾幫她敷臉。

  「唔?」直到冰涼的觸感突然碰到熱燙的臉頰,孟音才從神遊中回魂。

  「啊!」當她一瞧清眼前的人竟是任翔時,訝然地連連後退,整個人爬上了大床。

  「怎麼,會痛嗎?」看著她難得露出的困惑神情,任翔心底竟覺得有趣,卻又擔心觸痛了她臉上的傷。

  「不、不會痛。」傻傻地搖頭,看著他手上的冰毛巾,她有瞬間的怔然。

  「那就不要亂動,不然明天包你臉腫得像饅頭。」他看似嚴厲的訓話、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的動作,在在表現出了隱藏在表象下的溫柔。

  他是在關心她嗎?

  傷處的腫痛熱燙加上冰敷的觸感,刺刺疼疼的感覺交錯在半邊臉頰上,不禁讓孟音回想起過去在孟宅,即使那裡頭住的全是和她流著相同血緣的親戚,卻從沒有人會關心她被打的傷疼不疼,也不會有人好心地為她冰敷治療。

  「謝謝你。」她誠心地向他道謝,不止是此刻,也為今晚他挺身而出保護她的舉動。

  那是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心頭暖暖的、有種受人呵護的感覺。

  「沒什麼好說謝的,倒是你,被人打的時候難道不會躲嗎?怎麼傻傻地站在那任人宰割?」一想起今晚那一幕,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打卻來不及阻止,心底就有說不出的懊惱。

  雖然他無法接受兩人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但並不表示他能眼睜睜看著她受人欺侮而不出手幫忙。再怎麼說孟音都是個女孩,那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毫不留情地傷害她!

  「躲,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而已。」她低聲喃喃自語,不料卻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你?」任翔有些訝異,心底莫名的怒火更熾。

  孟音不語,只是沉默地接過他手中的冰毛巾,自己敷在臉上。

  「你說話啊,他常做這種事?」討厭她此刻的安靜,任翔一手扣住她的肩,不讓她迴避問題。

  「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歎了口氣,覺得這已不重要了,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執著?

  「那個混帳!你為什麼不反抗他?」任翔憤憤地道,心疼她的過去。

  只揮了那混帳傢伙一拳,真是便宜了對方!居然毫不留情地出手打一個弱女子,孟家男人該不會都像孟炯一樣吧?

  「反抗?」彷彿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似的,她顧不得嘴角傳來的疼痛,仍是笑出了聲,可裡頭的音調卻是悲哀的。

  她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良好的家世背景、得天獨厚的才華與能力,這樣的人,怎麼會懂得現實生活中殘酷醜陋的一面?

  「你不會懂的。」末了,她只能這麼淡淡地回他一句。

  「我不懂?」

  沒料到自己的關心居然換來這樣冷淡的一句話,任翔冷下了心,神情再度變得難測。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疏離而冷漠的婚姻關係,或許她很樂在其中也不一定。

  壓下了心底逐漸升起的關懷與同情,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她臉上讓人觸目驚心的紅腫,起身準備離去。

  「是我太多事礙到你了,你若覺得不滿就直說,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臨至門口,他冷冷撂下話。

  「我沒有……」慌張地抬首,孟音想要解釋,話卻梗在喉間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啊!只是、只是……

  只是,她不習慣有人關心的感覺、不習慣這樣溫暖的情感。

  看著他說走就走的身影和重重關起的房門,孟音來不及開口留住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留下他,只能怔怔地望著門出神,幽幽地歎息。

  也許,她這一生注定得不到幸福吧!

  原本冰冰涼涼的毛巾貼在頰畔,此刻已漸漸變得溫熱失去了消腫的功用,但她卻捨不得將它拿開,只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受傷的時候,對她付出關心與愛護,而她卻不懂得好好珍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此刻她即使有再多的歉意,都已無法傳遞至任翔的心裡。

  孟音倒在床上,溫熱的淚水緩緩滑過臉頰墜入毛巾。她閉上眼,任滿心的歉疚與淚水將她淹沒。

  對不起……

  「也許,這事是你想太多了。」琴聲悠揚的西餐廳內,何淨東搔了搔下巴,緩緩做出結論。

  「是嗎?是我的問題嗎?」困擾地看著好友,任翔不甘心地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你跟她都不曾瞭解過對方,你又怎麼能草率地認定她有拒絕你的意思?」聽完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何淨東中肯地說。

  他這次可真正見識到何謂當局者迷,任翔一向很聰明果斷的,可遇上了這事,卻變得猶豫不決,可見那位叫孟音的女孩,對他有極大的影響力,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

  「真的是這樣?」任翔懷疑。

  「你自己想想,打從結婚到現在,你和她見面相處的時間究竟有多久,足夠讓你僅憑一句話的猜測,就認定了她的心思嗎?」

  他的一番話,讓任翔無言,只是不斷在心底忖度,真是自己太激進、誤會她了嗎?

  「更何況,」把到嘴邊的話頓了下,何淨東才又緩緩開口,「你不覺得,那個孟家女孩有些『奇特』?」

  「的確。」對於一個出身名門的嬌貴千金來說,她至今所表現出的一切,都與常理相違悖。

  試問,有哪個嬌生慣養、從小被眾人捧在掌心呵護的千金小姐,能忍受自己被新婚丈夫忽視得如此徹底還不吵著要離婚?更別提那日晚宴上,孟家人對待孟音的嚴苛態度,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待自家親人。從他們言談間的氣氛看來,反倒多了分莫名的……嫌惡?

  是了,就是嫌惡!

  這點讓任翔難以理解,心底也開始對他的娃娃妻子在孟家的地位感到懷疑,引發他深入探究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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