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什麼問題。」石少崗喜形於色的看著她。
太好了,他做了那麼對不起她的事,她還願意把他當朋友看,這表示他還有機會親近她、挽回她的心,真的是太好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拿起皮包,他不敢強留她。來日方長,不要急於一時,慢慢來,過兩天再約她吃飯。
裘素不知道他心裡打的算盤,她穿上高跟鞋走出包廂,驀然看到對面迴廊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不是方仰寧嗎?
他和一名黑髮披肩的女子定進包廂裡,這個畫面居然讓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如果不是手機響起,她不知道自己會發呆多久。
「我的大小姐,我們都已經到了,妳怎麼還不來?人在哪裡?」凌天微的聲音傳來。
裘素定了定神。「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又看了緊緊拉上紙門的包廂一眼,她甩甩頭,毅然決然的離去。
*** *** ***
都走光了,凌天微、關紫歆和洪蔚冰都回去了。
裘素躺在溫泉飯店的床上,她喝了很多酒,她告訴她們,她沒辦法開車,她要留宿一晚,奢侈一下,享受一晚六千多塊的房間。
不知道方仰寧回宿舍了沒?
和美女學妹約會應該沒那麼快回去吧?
可是,不由自主的,她還是撥了他宿舍的電話。
電話通了,響了,卻沒人接聽,她重重吐了口氣。他果然還在溫柔鄉里,在日本料理店裡,他們一定也會喝一點日本清酒吧?酒後他們會做什麼?
「喂——」
電話忽然有人接聽,裘素先是嚇了一跳又微微一愣。
他在?
「素素?」他認得顯示的號碼,但她為什麼不出聲音?「有事嗎?」前兩天她走得那麼急,他一直很牽掛她,但他告訴自己,他就快離開台灣了,再見她只是徒增痛苦罷了,還是避免和她見面比較好。
「沒想到你在……我喝多了,所以才會打電話給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知道,她孤單得好想有個人陪,而那個人就是他。「你來好不好?你可以出來嗎?」
如果,他的漂亮學妹在他屋子裡……不管了,她已經醉了,醉了的人最大,就讓她任性一回吧,她想見他。
「妳在哪裡?在妳家嗎?」她脆弱的聲音讓他馬上沒有了定力,一聽到她的聲音,他所有的堅持都消失不見。
「我在一間溫泉飯店,就在……」她說了地址和房號。
他的聲音異常的迫不及待。「妳等我,我馬上就到!」
「我到底在幹麼?」掛上電話,躺在床上,她瞪著好像會晃的天花板,撫著發燙的額際,喃喃自問著。
她沒有發燒,只是酒喝太多了,所以渾身發熱。
只是,這並不足以成為她找方仰寧過來的理由。
今夜,她莫名的想見他,在他和別的女人離開台灣之前,在她去雪梨之前,她想再見他一面……
不知不覺,她睡著了,直到聽到叮咚鈴響,她模模糊糊的醒過來,眨了眨眼,意識到是方仰寧來了,她覺得頭暈,搖搖晃晃去開門。
「為什麼喝這麼多酒?」方仰寧蹙著眉。
他一進門就聞到酒氣沖天,而她像個不倒翁,連路都定不穩,他連忙扶住她,關上門。
「很抱歉把你找來。」她朝他笑了笑。「你看這個房間漂不漂亮?迎賓水果很新鮮,你要不要吃,我削給你吃?」
印象中,她沒削過水果給他吃,都是他削給她,尤其她愛吃蘋果,他的冰箱裡一定有準備蘋果,每次她一去,他就去廚房削蘋果。
「妳還是躺下吧。」他強押著她在床上躺下,她一個人無緣無故跑來住飯店,又喝了這麼多酒,這並不尋常。「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他並不喜歡扮演哥哥或心理醫生的角色,可是現在他也只能當這兩個角色了,不是嗎?
「我們分手了。」她唇角彎彎笑了笑,眸光迷迷濛濛的,他的內心卻受到極大震撼,心狠狠一抽。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傷心到買醉解愁,她真的那麼愛那個男人嗎?他一直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如今親眼看到她的傷心,算是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為什麼分手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又乾又澀,深沉的蕭索感。
「其實,我一直想有自己的家庭。」她揚著睫毛瞅著他,答非所問的說:「我五歲那年,爸媽忽然就車禍去世了,我和叔叔相依為命,雖然我們之間很親密,叔叔就跟我爸爸一樣,但是兩個人,總是少了那麼一點家的感覺,過去曾經幾次和交往的男人論及婚嫁卻都無疾而終,問題在我,我太怕責任了……」
她真的一點也沒辦法接受出嫁從夫這種古老的觀念,更別說那些男人都只會要求她婚後相夫教子,不要工作,還要服侍公婆、招呼親戚,那些條件讓她有失去自由的恐懼。
然而,就在她以為找到真命天子,找到一個絕對不會束縛她的男人之後,她又失望了,石少崗的出軌讓這份感情落空,她又得重新開始另一段感情,更糟的是,方仰寧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台灣,她說不出有多麼落寞。
「不對,是他們不懂得珍惜妳。」他深深地凝視她。
他很瞭解她是個不喜歡被拘束的射手座女子,如果她肯回頭看看他,他願意為她製造一個自由自在的空間,不讓她有一點點綁手綁腳的感覺,如果她願意回頭看看他的話……
「那麼你呢?你又為什麼突然要走?」她直截了當的問他,「你要跟你學妹到國外去結婚嗎?你一直沒讓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已經這麼好了,你究竟有沒有當我是朋友?」
他苦笑一記。
「我從來沒有當妳是朋友。」
她是他的窕竊佳人,可遇不可求,他只敢默默地守護著她,連表白都不敢。
「你……你說什麼?」她迷惑的看著他,從他口中吐出的這句話好奇怪,她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