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娶妻是為了理財,踹死你。」
「……」
肯定有人說錯了話,被未來的虎姑婆扁了,這種人不需要同情的。
紀氏夫婦的身影卻已經去得遠了。
刷刷……六聲,六條人影出現在夫妻二人面前。
紀吟風看看慢條斯理逗弄著兒子的妻子,再看看似曾相識的六張面孔。
「我們的聖女當年根本沒死,是妳救的。」
對上號了!紀吟風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是飛月教的人,一年前來過的,難怪會眼熟。
「不是我。」蘇盈袖不予承認。
「明明就是妳。」
「是沈七巧救她的,你們以為我有那醫術嗎?」蘇盈袖揚眉,「我只是從懸崖下救她上來而已,她那一身的內傷與外傷,我可無能為力。」
「可是,妳去參加了聖女的葬禮。」
「你們送帖子來,我不去也不好看啊。況且當時沈七巧說得很沒把握,我以為妹妹真的不治身亡呢。」她推得一乾二淨。
「要不是我們收到幽冥門的喜帖,還不知道聖女居然嫁人了。」
啊,原來是那個幽冥門主居然在背後出這種損招,算他狠。蘇盈袖美目流轉,要笑不笑的看著他們,「可是,沒人送我喜帖啊,會不會是幽冥門主為了刺激你們飛月教故意弄出來的喜帖?」
倒也不是沒可能啊,為首的人情緒又開始產生波動。
「況且就算妹妹真的成親,我這個結拜姊姊她總會通知吧,可是沒有啊,所以一定是幽冥門主的離間計,你們千萬不要上了當。」蘇盈袖再接再厲,繼續遊說。
看著那群人再次飛身而去,紀吟風悠然長歎,「他們被妳騙太多次,以後肯定不會信妳的了。」
「不會啊。」她倒不這麼認為,「類似如此的對話場面近三年之內已經有無數次了,他們每次都信啊。」
紀吟風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於得出結論,「怪只怪老天給了妳一副誠實可靠的面相。」她就算當面說假話,世人也會相信那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老天對我偏心嘛,是不是朗月?」她衝著兒子眨了下眼,紀朗月發出「咯咯」的笑聲。
紀吟風看著自己身邊的這一對母子,逸出滿足的喟歎,其實守在他們身邊,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抬頭望著懸在半空的月牙,蘇盈袖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在想什麼?」
「後天就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了,不曉得到最後是誰登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呢。」她有些好奇。
「總之不會是妳。」他笑,他可不希望她真的戴上那樣一頂大帽子,那會是天下武林的不幸。
「為什麼不能是我?」蘇盈袖不服氣了,一雙漾著小火焰的鳳目瞪著他,「我後天就去參加打擂去。」
不是吧,紀吟風傻眼,他的本意可不是要達到這個效果啊。
扼腕!
*** *** ***
儘管紀吟風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依舊不能阻擋妻子打擂的決心,最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抱著兒子去擂台上湊熱鬧──她本來就是去湊熱鬧嘛,本來她對權力一向沒什麼興趣的。
沒錯,蘇盈袖飛身上擂台的時候懷裡就抱著自己的兒子。
台下群雄一看清上台的人影,立馬一陣轟然,可見認識她的人著實不在少數,尤其那幾大掌門的臉色更是五顏六色、百花齊放,豐富多彩的很。
「蘇大姑娘要打擂?」幾個德高望重的武林星宿同時問出口,看表情他們真的不太相信她會來打擂台。
「對呀。」她很認真的點頭,但是紀吟風只想掩面呻吟。
她到底想玩到什麼時候啊?都當娘的人了,怎麼一點兒穩重也沒見長。
「妳何不直接說妳想當武林盟主呢?」有人大膽提議。
「我只想打擂啊。」蘇盈袖眨著一雙水眸,狀似也很苦惱。
這……
「蘇大姑娘,來,這邊坐,喝口茶。」一位面目和藹可親的青衣老尼朝她招手,熱情邀約。
蘇盈袖環顧台下,黑壓壓一片,愣沒一個人站出來,她只好沒趣的搔搔頭,緩緩朝老尼身邊走去,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咕噥,「這麼沒人情味啊,陪我打打擂熱熱身也好啊,還是九華神尼前輩有良心,惦記著我啊。」
一旁的幾位一臉的苦笑。唉,這就是讓人頭痛的蘇盈袖蘇大姑娘啊。
紀吟風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明明知道蘇盈袖成了親,孩子都抱在了懷裡,他們還是不肯改口,執意的喊什麼蘇大姑娘,真是越聽越鬱悶。
「聽著不舒服吧。」
咦?紀吟風扭過頭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邊蹲了一個穿著百家衣的乞丐──丰神玉。
「你……」
「我怎麼在這兒是不是?」丰神玉一副「我瞭解」的神情,「我也鬱悶啊。」
堂堂一個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發哪門子鬱悶啊,紀吟風一臉的狐疑。
丰神玉感慨的拍拍他的肩,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我家七巧也一樣,人人只記得她是名滿江湖的七巧神醫,卻把她豐夫人的身份忘得一乾二淨,整天沈姑娘、沈姑娘的叫著。沈姑娘?我家小賴都那麼大了,他們看不見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得的是一樣的鬱症啊。
「嫂夫人也來了?」紀吟風開始四下梭巡。
丰神玉有氣無力的說:「別找了,我就是找不到易容後的她,才在這裡歎氣的。」原來岳父當年還藏了私,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每次無論自己如何易容都能被七巧準確認出的原因了。
坐在看台上的蘇盈袖目光不經意的瞄向一角,然後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那兩個男人挨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麼啊?
「想不想去看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蘇盈袖淡然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神尼,「才智無雙的沈七巧難道猜不出他們在說什麼嗎?」
神尼驚訝的瞪著她,「妳居然識破我了!」她引以為傲的易容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