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一大清早就想著出題辯論了,怎麼顧得到用早餐?
只得盤膝坐在那裡,看兩人大嚼了。
孟關關一邊啃一邊瞧著宿列,觀察他的速度,待到一個雞爪啃下,倒也微微有些訝異。
真想不到,這個臭小子的速度居然還不慢!看來也是個喜歡啃骨頭的。當然,比起她來還要差了那麼一點點!
有挑戰就有動力,這下孟關關提起全部精神,用力的啃啃啃。
反正她的頭髮已經夠亂、衣衫已經夠破、身子已經夠髒,也不用在乎什麼形象問題,要漂亮要淑女也等贏了比賽再說。
只不過肩頭有些痛,讓她一邊啃一邊皺眉。
宿列忿忿瞪著她,兩眼幾乎要冒出火來。
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女人啊!又愛打人又會啃雞爪,居然還比他啃得要快!
本以為代替爺爺出賽可解決這大問題,可現在,她居然已經比他領先兩隻了!
不行,他要加油!啃啃啃啃啃啃……
啃到一半還和孟關關一樣捲起袖子,方便加快速度。
宿淵看著額頭青筋直跳的宿列,不覺微微一笑。在他的教導下,宿列從小就沉默寡言,處處顯出老練,卻失了孩童的天真。如今這拚命啃雞爪的模樣,倒還有幾分像小孩。
或許,與這個有趣的小姑娘下山瞧瞧,也不錯?
能有這種直率又聰慧的女子全心相助,想必三皇子華離宵必有其可貴之處。
孟關關身上的狼狽與傷口,孟關關對於華隨晟的憤怒,他自然看得出來。難得她竟不顧受傷,還能笑著設圈子讓他鑽。
瞧著勝券在握的孟關關,宿淵不禁笑著微微點頭。
在兩人用盡全速的啃咬下,比賽很快結束。
想當然耳,孟關關足足領先了六個雞爪,更難得的是比宿列啃得乾淨許多,讓宿列只能瞪著眼在一旁生悶氣。
「宿先生,怎麼樣?」她捧著用力過度非常酸痛的下巴,咧嘴詢問。
「嗯,你贏了。」宿淵笑著點頭,一抬手,為她將發頂的一根雜草摘去。
這一句話,這一抬手,便等於告知了眾人,他的決定。
華隨晟面上頓時劃過一抹陰沉,眼神冰冷的瞧著孟關關。
而那兩個華服男子早就忿忿然站起,二日不發便轉身往山下走去,甚是無禮。
孟關關歡喜得忘記了身上疼痛,連身邊有人離開也沒察覺,只是直直的盯著宿淵,「真的嗎?我贏了,那你是不是就肯隨我下山了?」
「不錯,老夫會隨你下山。」
宿淵點頭,塵埃落定。
隱居蒼山十多年的帝師宿淵,終是被孟關關的一袋雞爪請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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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桑州境外。
盤曲悠長的山徑上,小小一隊人馬慢慢經過。
一匹白色大馬上坐的是秦逸風和孟關關,馬車裡坐的當然是宿淵與他的孫兒宿列了。
秦逸風內功高深,休息三天傷口便已恢復大半,面上神色極是溫和,看向身前的孟關關時,更是唇角含笑。
而孟關關一路嘰嘰喳喳,一邊與他說話,一邊還要抽空和馬車裡的宿列爭吵鬥嘴,忙得不亦樂乎。
正開心間,便又到達當日被大石所阻的地方。
前方便是山壁陡峭、山崖幽深。
秦逸風抬頭看了兩眼,忽然一催馬兒行在馬車之前,揚聲對老莊道:「莊叔且慢行幾步,我去前邊瞧瞧。」
孟關關感覺到似乎有些怪異,「怎麼了?難道這裡會有埋伏?」
這裡山道險峻,的確是設伏的好地方。
可是現在車裡有宿淵,難道那華隨晟還敢大膽謀害當今帝師的性命不成?
秦逸風目中光華一閃,微笑道:「我家關關怎地這樣聰明?」
她也不及顧他語中調笑,急道:「你既然知道前邊有埋伏,幹麼還要過去!」
老天啊,她還不想死啊!她捨不得他……也捨不得雞爪……
嗚嗚,可憐她放在馬車裡那一大袋雞爪要被宿列獨佔了!
秦逸風卻一臉安然,執馬韁向前衝去,到最險困的一處站定,抬首往上瞧去。
孟關關不知他在瞧什麼,便收了聲也極目向上看去。
才看了一會兒,整個身子便慢慢的發起抖來。
只見七、八丈高的山壁頂端,竟然出現了一個個黑衣人,看那模樣正與華隨晟身旁的玄衣死士相同。
更加可怕的是,那些人手裡還舉著一把把強弓!
很顯然,那些人想用弓箭狙殺他們。
如果萬箭齊發的話,他們除了當刺蝟就只能跳下山崖當肉餅!
她呆愣的轉頭望向秦逸風,喃喃道:「你說當刺蝟好呢,還是當肉餅好?」
秦逸風忍住笑,拍了拍她的小瞼,「都不用,還是當你的孟關關我最喜歡!」
孟關關聞言總算回了點神,「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嗎?」
秦逸風搖搖頭,「當然不是!他們只是來送行的而已。」
順便也把命送掉。
說完這句話,山壁上果然起了變化,只見一張張指著他們的大弓忽然都轉向另一邊,那一道道黑色的人影也忽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好像是被人砍倒了。
不時有慘叫聲從頭頂傳來,夾雜著依稀的刀劍相交聲。
不一會兒居然還有一把長劍當頭落下,嚇得她一聲尖叫,幸好讓秦逸風順手揮了開去。
一炷香之後,崖上的打鬥聲便消失了。
然後,又有一群人站在山崖頂上探出頭向他們張望,不過這群人的衣服從黑色變成了淺灰色。
正看得吃力,崖上忽然有人開口,「三皇子駕前湛休,奉命前來保護秦公子,請公子繼續前行!」
聲音雖是遠遠傳下,但卻凝聚不散,如在耳邊。
秦逸風一笑,也仰頭道:「逸風接令,謝湛兄相助。」
聽到回復後,那崖上眾人便立刻消失了蹤影。
孟關關大為驚奇,待眾人重新上路後,才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幫忙的?」
「自然是我算出來的。」秦逸風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