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日落之後的霓虹燈媲美月光,將街道照映得五光十色,一間間高級酒店的招牌佔據著夜裡的天空,也搶奪著人們的視線;而這其中,又以「白夜」最為特別。
石砌的黑色牆面包圍著白夜的外表,給人沉穩感覺的木質大門嵌著不透光的霧面玻璃,像是刻意保護著來訪者的隱私,鑲著「白夜」兩字的鏤空招牌在夜裡透著亮白的燈光,猶如在強調它的店名。
白夜,可以說它是白晝下的夜晚,也可以說它是白天裡的黑夜,只是不管外傳的解釋為何,也不論白夜賣的是酒、是笑,陪酒的人是男、是女,它永遠都是間營利令同業感到眼紅的酒店。
出入白夜的幾乎清一色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或者是貴婦,其中更不乏商界女強人;而且不管來客是誰,這些人都有著絕對的共通點——
有錢的女人,是來訪白夜的客人們一定會擁有的身份。
所以在白夜進出的客人們,幾乎清一色搭乘著各式高級轎車,出入有司機接送,甚至還有保鏢護衛;像這樣的景象對於白夜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太罕見的情況,只是更令附近的同業眼紅,而今夜……
白夜依舊盛況空前。
第一章
高級名車如勞斯萊斯、法拉利、保時捷等,像這些車子會停駐在白夜的店門前已經不是什麼令人驚歎的景象,但是在這裡下車的客人倒是常讓人議論紛紛,不過今晚有一名來訪的客人,卻與平時稍有不同……
身著深藍西裝、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為後座的主人開了車門,而後一雙穿著淡粉色高跟鞋的纖白玉腿自車裡探出,那人伸出柔白的手臂,將戴著真珠手環的手腕搭上司機的手,在司機扶著那人下車的同時,她的臉也跟著顯露在霓虹燈之下。
只見一名有著粉嫩娃娃臉,以及明亮黑瞳的少女站在白夜的店門口,一襲淡雅輕軟的粉紅色絲質小洋裝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燙成小波浪捲的長髮以寶石髮飾盤在腦後,只留下幾綹垂散的髮絲在她的頸側與前額,令她在無邪的天真之中又帶些甜美的嫵媚。
「未荷小姐,這裡就是目前最紅的酒店『白夜』。」
司機用有些擔憂的眼光看了看白夜的招牌,雖說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自家小姐想去哪裡,他就應該乖乖將車子開到哪裡,半句話都不該多說;但是一個好人家的女孩在夜裡跑到這樣充斥聲色的地方,說來說去總是不太妥當,更何況這間白夜還是以男公關聞名的酒店。
「歡迎光臨!」一名看來年紀不大的男子緩步走近兩人,禮貌地出聲招呼。
像這樣的景象,白夜的員工早已見怪不怪,所以也養成了善於分辨客人的習性,一見到漂亮小姐下車,接待人員立刻迎上前來,免得讓貴客給跑了。
司機原本想出聲勸阻,卻被年輕男子給打斷了,只得乖乖退到自家小姐的身後去。
「你先回去吧,要回家時我會打電話給你的。」邢未荷猶不知自家司機心裡的擔憂,只是露出一臉笑意對他吩咐著。
司機無奈地點頭應是,一臉擔憂的驅車離去。
年輕男子將邢未荷迎進了白夜,引著她踏入充滿笑聲與低語的店裡,然後才開口問道:「請問小姐是第一次到白夜來嗎?」
「是啊!」邢未荷漾著甜笑,「請問,你們店裡的紅牌是誰啊?」
「紅牌?」男子以訓練有素的表情相待,客氣地道:「我們店裡目前最紅的是白鴆。」
他指了指鑲在入口處大廳壁面上的玻璃框,上頭掛著的,清一色是各有特色的男人相片,而其中有張尺寸特別大的照片,牢牢地嵌在最頂點,還打著特殊的效果燈光,底下則以燙金的名牌標出相片主人的名字——白鴆。
邢未荷瞇起眼望向照片,被燈光映照著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似乎不輕,但除此之外,她也只能瞧出他大概的模樣,卻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我想找他。」邢未荷一臉笑意地看向年輕男子,用期盼的聲調說:「我要找白鴆。」
「呃,小姐,但是白鴆他很忙的,初次來訪以及沒有預約的客人是無法會見的,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白夜一等一的紅牌公關……」
男子滔滔不絕地說著,彷彿事先背好的回答,只是未竟的話卻在見到邢未荷放到他手上的一疊鈔票時,統統都吞回了肚子裡去。
「拜託你了……」邢未荷雙手合掌,狀似乞求地撒嬌般說著。
「噢……不過……雖然他很忙,但我們白夜……為的就是替客人實踐她所有的願望。我可以馬上為你安排!」男子瞪著手裡那疊千元大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後連忙改口道:「請小姐跟我來,我帶你到清靜一點的包廂去。」
邢未荷點點頭,依言跟著年輕男子走進大廳,穿過長廊,來到被隔開的包廂裡;在這裡少了外頭的喧鬧人聲,倒是多了面向街道的窗戶,夜色與月光自然而然地流瀉進來,映照得包廂裡如夢似幻。
男子將邢未荷留在包廂裡,喚人送上飲料與毛巾後,便趕著去請白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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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未荷好奇地在包廂裡東看看、西瞧瞧,不過由於房裡裝飾的花束、高級的沙發,乃至於圖畫,自家也有了不少,所以邢未荷倒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反而有個她沒見過的東西,引起了她的興趣。
「這個……該不會就是伴唱機吧?」
邢未荷瞧著放在電視前的麥克風,再瞧瞧連接到電視上的線路,忍不住拿起來左摸摸、右瞧瞧,然後又伸手去按了按電視下面的銀色盒子上的按鈕。
瞬間,音樂聲迸了出來,而且聲音還大到充斥整間包廂,若非這裡有良好的隔音設備,只怕會把整間店裡的人都給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