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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鴆,你看,我一直想穿這種新娘禮服耶!」
邢未荷和白鴆窩在別墅的沙發上,一邊看著婚紗目錄一邊商討婚禮的事。
「真像公主。」白鴆瞧著那件附著小小金冠,以及泛著柔嫩淡粉紅色系的禮服,忍不住吐出淺笑聲。
「所以你要穿得像白馬王子哦!」邢未荷回應得理所當然,甚至開始勾勒起婚禮當天的景象來。「然後我們再訂一輛白色的南瓜馬車,找個漂亮的地方拍婚紗照。」
「南瓜馬車?」白鴆先是微愣,不禁掩著臉笑道:「未荷,也許用不著那麼大費周章,你直接把迪士尼樂園包下來當結婚會場好了。」
他知道邢未荷是個徹頭徹尾的浪漫派,只是沒想到連結婚典禮她都想弄得像童話王國的公主出遊。
「啊!這個主意好,鴆,你真是聰明!我乾脆連喜宴也在那裡辦好了,然後我還要請所有的朋友參加,讓大家都知道我嫁給了白馬王子。」邢未荷興奮地抱住白鴆,往他左右臉頰各親了一下,以示誇獎。
「那恐怕……不太妥當。」白鴆原本的笑容突然退去,「如果大宴賓客的話,說不定會碰上我以前的熟客,到時候恐怕會給你和邢爺爺帶來困擾。」
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未曾再踏入白夜酒店,但是如果在婚宴裡遇上他以前的女客,難保不會被當面拆穿,到時候可就很難收場了。
「對哦……」經他這麼一提,邢未荷才想起來白鴆曾經當過男公關。「可是、可是……,這是一生一次的婚禮耶!我一直想像童話故事那樣,辦個很浪漫的婚禮嘛……」邢未荷拉著白鴆的袖子,小臉上裝滿委屈。
「對不起。」白鴆的語調帶著歉意地看著她。
對於當男公關一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介意過,因為這對他而言,只是一份高報酬的工作,但是唯有此刻……
他頭一次介意起自己的過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邢未荷。
雖說這份工作既不偷也不搶,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平心靜氣地接納,尤其邢家還是個國際知名的大財團,對於名聲這回事自然格外重視。
白鴆自信滿滿的面容難得出現憂慮,凝重的神情顯得沉悶,鬆開了緊摟邢未荷的手臂,好一陣子沒再開口。
「我不管,我一定要辦個誰都沒見過的浪漫婚禮啦!」邢未荷受不了這種無謂的沉悶,更不喜歡白鴆擺出嚴肅的表情,所以她拉住他,緊皺著眉心嚷道:「如果不能在迪士尼樂園辦的話……那我們去法國結婚好了!」
白鴆拍了拍邢未荷的臉蛋,安撫似地苦笑,「這不是在哪一國結婚的問題,未荷。」
他的首席紅牌身份,曾經讓女人為他一擲千金,卻也在同時,為想成家的他帶來了些許的困擾。
「誰說不是在哪一國的問題!」邢未荷提高了音調,「我們去法國,包個城堡辦婚禮,然後只請我在法國的朋友,他們從沒來過台灣,就不可能是你的客人;這樣我們既可以辦熱熱鬧鬧的婚禮,又不怕遇上你的客人了。」
說罷,邢未荷還露出一臉的得意神情,像是在等待白鴆的誇獎。
「我想到的,不只是婚禮的問題。」白鴆吻了吻邢未荷的唇,柔嫩的感覺撫平了他心裡泛起的不安,只是現實的問題仍等著他去面對。
倘若邢未荷繼承了家業,他的消息就難保不走露,到時候邢未荷和整個遠騰集團的形象會不會受到負面影響,他可不敢保證。
所以撇開婚禮不談,將來要怎麼處理他的身份,仍然是個很大的問題。
「咦?那還有什麼問題啊?」邢未荷向來活得優閒自在,對於現實的問題她鮮少碰觸,所以對於白鴆的煩惱,她自是無法理解。
「未荷,你如果結了婚,應該會繼承邢爺爺的財產,成為遠騰集團的繼承人吧?」白鴆決定跟她說清楚,否則只怕她永遠不懂他在想什麼。
「當然啊!」邢未荷覺得好奇怪,這問題需要再問嗎?她當初找上白鴆就是為了繼承財產啊!
「你繼承財產後,身邊一定會有很多記者跟著,到時候只要有一個人認出我,把我的過去挖出來大肆報導,那麼不只是你的形象受到打擊,連帶地對公司的影響也會很大,而邢爺爺必定無法接受……」
白鴆歎了口氣,緩緩續道:「當初我只是想幫你,沒想到會動了真情,所以對未來的問題也沒有考慮那麼多;但是現在,既然我們打算長長久久、當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那麼這些問題……就不得不想辦法處理了。」
這些亂子都是源自於一紙契約,卻壞在他亂了步調、賠上自己的心;倘若當初他堅持不幫,或許便沒有今天的麻煩,但是眼前這個讓他想疼惜一輩子的小情人,也會因此與他錯身而過。
而今,他幫了邢未荷,得到一個新娘;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過去的包袱會比他所想的更沉重。
如果不早些作補償的話,說不定邢未荷的伯父們就會先把他的小辮子揪出來,到時候他們倆被拆散還只是小問題,若是讓邢又京誤會了邢未荷的心意,那可就麻煩了。
「啊,這……這樣不行啦!我不想害爺爺煩惱的。」邢未荷一聽見這事會給邢又京惹來麻煩,立刻明白事情有多嚴重了。
當初她會想早些結婚、繼承財產,為的也是讓爺爺安心,免得一天到晚為三個沒用的兒子煩惱;如果白鴆的身份會讓爺爺反感,那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白鴆撫著邢未荷的長髮,那柔順的觸感令他難以割捨,所以他終究說不出與她分手的話來。
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抓住,這一直是他的座右銘之一。
所以既然今天讓他發現與邢未荷在一起便是他的幸福,那麼不管擋在眼前的問題有多艱難,他都要闖過,緊緊抓住自己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