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廳等著,溫公子請稍待。」莫允飛聽他願意見江希月,鬆了口氣,立即起身向後走。
後廳中,江希月傻愣的透過屏風看著溫御昊,眼眶泛紅。
莫允飛皺眉看著「柳顏」盯著別的男子,一副癡迷的樣子,忍不住酸意盈胸。
「他願意見你,你進去吧,不過我警告你,不准用顏兒的身體抱別的男人。」他沉聲警告她不能恣意妄為。
「我知道……謝謝你。」
「只要你離開這個身子就是道謝。」他冷聲道。
江希月現在一顆心只在前廳的男人身上,根本沒有聽進他的話,腳步急速的往外走。
大哥,你在生氣嗎?輕柔的聲音帶著笑意。
「沒有。」雖然這麼回答,但他撤唇的動作卻說明他的薄怒。
她不是我,我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大哥之外的男人。
溫溫柔柔的低語,奇異的安撫了莫允飛焦躁的心。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想你的眼看著別的男人,誰相信不久前我還打算幫你找丈夫。」他撇唇自嘲,一旦任感情氾濫,他就再也回不到那個能夠壓抑住對她的獨佔心、為她挑選丈夫的男子。
我好高興大哥會生氣,那表示你真的是喜歡我的。
柳顏站在角落看著他,眼眶泛起霧氣,好想投入他的懷裡,感受他的深情摯愛,但她卻只能隔著距離站在一旁,心疼地看他氣悶著。
「我只是後悔太晚才願意面對。」坦誠自己的感情後,他想給她所有的愛,卻又晚了一步,無法看見她、擁抱她,對他是種折磨。
只要我們知道彼此的感情,什麼時間都不算晚。大哥,你是以為我永遠都回不來了,所以在擔心?
「不!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他堅定的允諾。
我相信大哥。
「顏兒,等你回來,我們就成親好嗎?」
柳顏一愣,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莫允飛的求親,得到的只是一片靜默,讓他不禁心慌起來。「你怎麼不說話?你不答應嗎?」
我……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我只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回答安定了他不安的心,正想說話時,前頭的江希月突然大叫一聲,流著淚奔日後廳,跑向後院。
莫允飛眉宇一蹙,走到前廳,看著溫御昊依然神色如常,不見一絲驚慌。
一見莫允飛出現,他淡淡地起身道:「我已與江姑娘見過面,如若無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大哥,快問他對江姑娘說了什麼話,讓她這麼難過。
縱使自己的身子被江希月佔據,但她仍心軟的不願看她哭得那麼傷心。
莫允飛聞言,只能開口留人:「溫公子,請留步。」
「還有什麼事嗎?」溫御昊慢慢地回身,眼神平淡無波。
「這……不知你和江姑娘說了什麼?她為什麼會那麼傷心?」
「莫公子看來不像是多事之人。」他淡淡的回道。
「此事關係舍妹,我不得不多事關心。」
「說的也是,在下只是老實告訴江姑娘在下即將成親,如果她死了,請她早日投胎去,若沒事,也快回到自己的身體,不要強佔著別人的身體,麻煩他人。」
說得這麼無情,也難怪那個癡情的女子會哭得淚汪汪。
莫允飛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多留人,只道:「麻煩溫公子前來,多謝。」
「哪裡。」溫御昊微拱手,即轉身走出大廳,不再回頭。
大哥,快去看看江姑娘,我怕她會想不開。
柳顏望著後院,懸念著那個傷心欲絕的女子。
莫允飛舉步走向後院,心想若是江希月投湖,柳顏的魂必須在旁,否則若她的身子又被其它亡魂纏上就糟了。
一想到自己殘忍的想法,他不禁一愣,這才明白一旦事關自己所愛,其它人的死活都不在他眼底,這種認知讓他冷汗直落。
邊想著,他腳下步伐不停地來到暫時安置江希月的廂房外,在廂房外的蓮湖,果然見她站在湖邊,低頭呆望著湖水掉淚,正想開口喚人,就見她撲通一聲跳下湖。
大哥!快救人啊!
莫允飛文風不動地盯著沉人湖中的人,私心與良心拔河,最終在柳顏的催促下躍下湖,閉氣往下潛,將沉入湖中昏迷的人撈了上來。
怎麼了?怎麼樣?
柳顏著急的問著。
莫允飛按壓「柳顏」的身體,直到她急咳一聲,將積水全數吐出,悠悠地甦醒,他才放手。
江希月一張眼看到莫允飛就掩目大哭,「為什麼要救我?你就讓我死了吧!」
「這身體不是你的,要死回你自己的身體死去。」莫允飛冷冷的說。
「為什麼每個男人都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他,他不但忘了我,更殘忍的指責我麻煩別人,強佔別人的身體是錯誤的!我只是想見他啊!」她哭得淅瀝嘩啦,全然不顧形象。
「他說的沒錯,你想見他就該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容貌去見他,借用別人的身體算什麼?」莫允飛冷笑道。
大哥,她已經夠傷心了,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就是沒有身體才會出此下策啊——」
「誰說你死了,幾名道士都說你是生魂,只是離體遊蕩的時間久到讓你以為自己死了罷了。」
江希月一怔,睜著哭得茫然的眼看著他,愣愣的問:「我沒死?」
「照那些道士的說法,你的確沒死,只是像你這樣放著自己的身體不顧,也許早被別的魂魄佔著……」他輕哼。
「哇!」聞言,她又開始大哭。「怎麼會這樣,如果我沒死為什麼會在外面遊蕩這麼久?要是我早回去,昊哥哥也不會娶別的女人了。」
就溫御昊冷酷的話聽來,莫允飛不以為她早日去就有用,當男人無情時,女人就算尋死覓活也動搖不了男人的心志。
「我該怎麼樣才能離開這身體?」江希月哭累了,抬頭問莫允飛。
「怎麼來就怎麼走。」至少他這麼認為。
「你的意思是……要這個身體再死一次?如果是這樣,剛才為什麼又要救我?」她瞠目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