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晴兒,我想去廟裡上香,你陪我去好嗎?」
「這……可是大哥不讓我們出門啊!」
「好幾個月沒見到何繼青,我想他應該死心了,現在出門不會有危險的。」
「顏姐說的是,我們就到千佛山去上香吧。」莫晴兒想她出門散散心也好,」應下,便忙著去打點出門的事。
一炷香後,一輛馬車駛出柳府,朝著千佛山前行。
馬車在蜿蜒崎嶇的山路間行駛,因為下了幾天的雪,往千佛山的路鋪上一層厚厚的白雪,樹林白雪相間,看來著實美麗,然而在美麗中隱藏著危險。
愈接近千佛山,雪下得愈大,眼見千佛寺就在不遠的山腰,突地由林中竄出一隊人馬,擋下柳府的馬車;馬車一個急停,車內的兩人重心不穩地撞成一團。
莫晴兒聽著外頭嘈雜的聲音,吩咐柳顏待在車內不要出去,自己則拿著劍躍下車。才下車,就看見幾名蒙面大漢圍著馬車,車伕也被敲昏丟在路邊。
「你們是誰!想要做什麼?」莫晴兒心中一驚,沉下臉斥道。
「我們不想傷人,只要車內的那名姑娘跟咱們走一趟。」為首的蒙面人道。
「你們想得美!」
「小姑娘,你最好識相些,不要惹火我們兄弟,咱兄弟脾氣都不太好,惹火我們可不知會做出什麼事喔!」
「惹火你們又如何?想殺人嗎?」莫晴兒怒火更盛。
「哼!我們只奉命帶柳顏回去,可不包含你這個小妮子!真的惹咱們生氣,我們一刀送你上西天!」
聽到他們提起柳顏的名字,莫晴兒心陡地一沉,當下明白這是有計畫的綁人。
「是奉誰的命?是誰要你們來抓人?」
「我們是誰派來的關你屁事,要命的就快滾!」
柳顏在車內將兩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因為緊張恐懼而心怦怦亂跳,一方面擔心莫晴兒,一方面又怕自己會被賊人擄走,不覺發起抖來。
「想要搶人還得看我答不答應!」莫晴兒拔出劍,擋在馬車門前。
「哈哈哈!我們在柳府外等了好多時日,好不容易等到柳顏出府,你以為拿出一把劍就能嚇唬我們嗎?兄弟們,抓人!」
蒙面大漢以為莫晴兒只是虛張聲勢,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說著就上前要抓人,誰知莫晴兒劍若蛟龍,一招一個被她利落的削去身上衣帶,上衣大開,冷雪寒風直吹得眾人打哆嗦。
「哇!這小妮子真的會武功!」幾名吃虧的大漢哇哇大叫。
「知道我會武功還不快走!」莫晴兒喝道。
「你會武功又如何?你不過一個人,我們有十幾名兄弟,不怕打不過你!兄弟們,分開圍攻!」
霎時,風雪蒼茫中,刀光劍影起,十幾名大漢竟然無法越過莫晴兒,不禁愈打愈氣;為首大漢向兄弟們使了記眼色,其中幾人悄悄的由群鬥中退下,想要繞過山坡由莫晴兒的背面進攻。
莫晴兒眼角餘光瞥見幾道身影由山坡下爬上,反身一劍刺向第一個爬起來的大漢,大漢被她的劍劃過頭髮,嚇得往一旁閃跌,竟撞上騷動不安的馬兒。
一時間,馬兒嘶嗚,蹬腿揚首,莫晴兒來不及阻止馬兒發狂,馬匹即放腳狂奔,馬車因車輪打滑,重心不穩地向右坡翻倒,車門轟地被撞開,車內的柳顏驚叫著被彈出車外,滾下坡去。
「顏姐!」眼看著柳顏滾下斜坡,莫晴兒尖叫著推開擋在面前的大漢,滑下坡去救柳顏。
幾名大漢眼見不妙,連忙一哄而散。
白雪遮天中,只聽到莫晴兒焦急呼喚柳顏的回聲。
*** *** ***
「我不是交代你們不能出門?為什麼你們不聽話?」莫允飛猛地推椅起身,看著一身狼狽、雙眼哭得紅腫的妹妹,情緒不斷升高。
「顏姐心情不好,想、想去上香,我們才會出去的,誰、誰知道會冒出一群人打劫……」莫晴兒邊抽噎邊解釋。「也沒人知道馬兒會受驚,馬車就這麼翻車,她就滾下山坡……怎麼辦?如果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義父義母?」
「現在哭有什麼用!」莫允飛沒有心情安慰內疚的妹妹,現下他的一顆心全繫在柳顏的安危上。
他立即派人上山尋人,同時吩咐僕人備馬。
「哥哥,我也要去,」莫晴兒流著淚叫道。
莫允飛瞥見她濕了一身,皺眉沉聲道:「你先去換下這身濕衣服再說。」說罷,即翻身上馬,策馬直奔出府。
騎著馬奔馳上山,看著白茫一片的天地,莫允飛益發焦慮。
天色漸暗,如果沒有及時找到她,就算她沒有受傷,也會在這冬雪中凍死。一想到她變成冰冷的屍體,他顫抖得幾乎無法握緊韁繩,喉頭緊窒得無法呼吸。
當他看到翻倒在山坡下的馬車時,一顆心倏地下沉。
他策馬滑下山坡,在白雪包覆下淨是銳利的石頭。他翻身下馬,在雪地中前行。天色已暗,林子內因大雪而更加幽暗,莫允飛不斷的往下走去,突然腳一個踏空,整個人猛地往下墜,他一驚,手向上一撈,撈到垂落在崖壁的枯籐,減緩下降的速度,一個扭身穩穩落在被雪覆蓋的地上,幾步距離外就是結了薄冰的潭水。
他抬頭一看,原來在坡底盡頭竟是一個懸空的崖壁,雖然高度不高,但若是不會武功的人跌下,也可能受傷。
擔心柳顏會滾下崖,他在崖底四周搜尋著,不遠處的白雪上,似有幾朵刺目的紅花,他心陡然一撞,屏息朝紅花的方向前進。
走近一瞧,哪裡是紅花,而是斑斑的血花。
「顏兒!」他撲向血漬處,邊吼邊用手挖開白雪。
不一會兒,一張白如紙的容顏在雪中出現,右額上一道傷口還染著血漬。
看著她安詳的睡容,他顫抖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當感到手上微微的氣息時,他幾乎想要跪地謝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