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極惡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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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瞧她態度平和,沒有絲毫不滿的樣子,他看了反而覺得奇怪。

  「不會啊,我為什麼要生氣?」他好奇怪,幫助別人卻要生氣?名設計師的想法,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像她這種普通人,真是無法理解。

  「妳不知道自己被他們欺壓嗎?他們看妳是新人好欺負,所以故意把自己應做的工作推給妳!」

  真是笨蛋!見她還是那副傻乎乎的蠢樣子,他不由得氣惱起來。

  「不是這樣吧!」朱月珊瞠大眼珠,猛搖頭說:「他們是真的有事情,所以先回去了,不是故意留我下來,更不是想欺壓我。」

  「那妳說說,他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非得丟下妳一個人跑回去不可?」

  「連大哥說她媽媽高血壓住院,佩蓉姐說她姐姐從美國回來,小雅姐說她們最近要搬家,她要回去整理東西,而凱威哥說他家人出去了,他得趕回去餵狗。」

  「喂狗?!」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

  要是有人敢用這種裡荒唐的理由要他一個人留下來加班,他鐵定先劈了對方再說。

  「回家餵狗也沒有什麼不對,總不能要狗餓肚子啊。」朱月珊軟弱地替拋下她的同事辯解。

  「這些根本不是理由!既然能夠來上班,為什麼不能把事情全部做完再走?說到底,妳還是被人欺騙了!」他殘酷地點明事實。

  「就、就算他們說的這些理由,全是騙我的好了,那也沒關係啊!既然他們無法留下來,一定有他們不能留下的苦衷,我能夠體諒。」朱月珊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和他辯論起來,但她只是誠實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

  「妳──」歐陽琛愈聽愈氣。

  他已經好心告訴她,她被人欺騙了,可她非但不受教,還替那些欺壓她的人辯解,她有沒有腦子啊?

  算了!她喜歡被騙、被欺壓,那就隨她去吧,他不是慈善家,沒興趣解救天下蒼生。

  當然,他還是會找個時間將這些欺壓新人的傢伙叫來,再一次告誡他們責任的重要性──不過這麼做全是為了公司,而不是為了她。

  連自己都顧不了的笨蛋,能指望她顧到大局嗎?

  如果她再這麼不思長進,他也會不客氣要她滾蛋的。

  「妳不是要下班?走吧!」他轉過頭,逕自去找椅子,懶得再和她多說。

  「噢……那再、再見!」朱月珊如獲大赦,匆忙鞠了個躬,隨即轉身,以與她體型不符的速度,飛也似的跑走了。

  偌大的空間裡再度空無一人,歐陽琛一如往常拉了張椅子坐下,然而瞪著空蕩蕩的舞台許久,他卻半點靈感也沒有。

  今晚的思緒太紊亂了──鐵定是被剛才那個笨蛋氣的。想到她為那些人辯解時的認真態度,他還是有氣。

  「算了,回家好了!」

  現在他的腦子全被那個胖胖的笨女人氣脹了,就算待上一整晚,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何必浪費時間呢?

  心情不佳的歐陽琛,收了椅子,長髮一甩,也轉身走了。

  第四章

  之後幾天,歐陽琛又在幾個不同的地方看到朱月珊。

  「啊,老闆!」

  朱月珊拿著一根拖把,正在拖樓梯的地板,見到他,同樣露出驚喜的笑容,但眼神是羞怯的。

  「妳在做什麼?」歐陽琛完美的下巴努了努那根大拖把。他記得她不是來應徵清潔婦的。

  「拖地啊!」

  朱月珊又是嘿嘿傻笑,歐陽琛一見她蠢蠢的樣子就有氣。

  「負責的歐巴桑呢?」他眼中透著殺氣,如果連打掃的清潔婦都敢把自己分內的工作推給她,他一定先拿歐巴桑開刀。

  「她扭到腰,可是死也不肯去看醫生,是我保證幫她把地拖完,她才勉強肯到醫院看病。」朱月珊解釋完,又趕緊補上一句:「現在雅琪姐正在綵排,我暫時沒事情做,才過來幫她。我並不是不盡責喔,歐巴桑也沒有偷懶,你千萬不要誤會。」

  「知道了!」說打掃的歐巴桑扭到腰就好了,劈哩啪啦說一堆幹什麼?

  歐陽琛略顯不耐地一甩長髮,走了。

  隔天——

  「喔,老闆!」

  前往服裝秀會場巡視的歐陽琛猛然停下腳步,狐疑地轉頭四下梭巡,他明明聽到朱月珊的聲音,可是左看右看,卻不見她的蹤影。

  「我在這裡啦!」朱月珊的聲音再次傳來——從他的頭頂上方。

  他猛地抬頭往上看,看見一個蜘蛛女……呃,因為體型關係,倒比較像銜著一條絲,肥滋滋、在空中扭來扭去的毛毛蟲。

  「妳在上頭做什麼?!」歐陽琛倒抽一口氣。

  她以為她是馬戲團的特技演員嗎?就算是,噸位也太重了吧?她在挑戰鋼絲的負重極限嗎?

  「我在幫他們做舞台佈置,他們說要在上頭掛上米黃、淺綠、橄欖綠,還有草綠色的透明絲紗,要做出漸層的效果。」朱月珊笑著對他解釋。

  「我知道。」那是他的設計,靈感來自春末夏初的草原。問題是——

  「為什麼是妳爬上去掛?其他人呢?」

  「他們在那頭啦,因為負責這裡的阿康有懼高症,所以我才替他上來掛啊。」朱月珊一邊利用釣魚線控制絲布的長度,一邊對他說明。

  歐陽琛這才發現,其實她站在梯子上面,而梯子正好被長長的絲布遮住,所以她並非懸空吊在上頭。那條隱隱發出光澤的也非鋼絲,而是固定絲布用的釣魚線。

  他不自覺鬆了口氣,不敢想像她從上頭筆直落下來的慘況。

  舞台會凹陷一個大洞吧?他為無辜的舞台擔憂。

  「那妳就不怕高嗎?」瞧那梯子的高度,起碼也有七八呎高。

  「我已經習慣了。我在彰化老家的時候,經常幫我爸爸修理穀倉,那屋簷的高度比這個高多了,所以我一點都不怕呢。」她俐落地將釣魚線打個結,固定在燈光的鐵架上。

  「修理穀倉?」老天!她的父母有把她當成女孩子養嗎?

  「那時候啊,每到中午吃飯時間,我和爸爸經常拿著便當,坐在屋頂正中央,一邊吃便當,一邊看遠處的風光,那風景真的好美喔。」朱月珊說得很高興,對於父親要她幫忙修理穀倉,顯然一點都不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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