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私底下的調查,言君翔是達人事務所的「首腦」,是國外許多知名企業管理、決策者,可以說是個難得一見的商業鬼才。
他很高興即將和這樣的男人成為「盟友」,而不是成為敵人。
「谷總裁,請坐。」言君翔微笑說道,態度從容優雅。
「好的,」谷懷彥在舒適的沙發坐下之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言先生,我有話就直說了──我想你對於『谷氏集團』應該有一定的瞭解,我就不多做介紹,今天我來找你的原因是──我和內人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她雖然還年輕,又是個女孩子,但她的能力和才華非常傑出,我相信她在不久的將來,就有足夠的能力繼承『谷氏集團』。」
「那很好啊!恭喜你有個不讓鬚眉的女兒。」
「哎,」谷懷彥頭疼地說:「問題是,她根本不想繼承我的事業!這些年來我用盡了各種方法,好說歹說,希望能讓她有接掌事業的心理準備,但偏偏她不願意接管的決心卻日益堅定。」
「喔?」
「這也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我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辦法了。」
「谷總裁的意思是……要我設法讓令嬡願意接掌家族事業?」
「沒錯。」谷懷彥點了點頭。
他並不是那種只願意將事業交給自己下一代的迂腐老頑固,但是既然自己女兒有這樣的能力,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把自己多年來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其他人。
言君翔瞭解地點點頭。「既然谷總裁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那我也直截了當地問了──你打算支付多少酬勞呢?」
谷懷彥在心裡衡量了下,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言君翔擁有的財富已多不可數,若只是提出區區的一、兩千萬,恐怕無法打動他。
沈吟了一會兒,谷懷彥說道:「那就給你『谷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權,你看如何?」
要知道,「谷氏集團」的事業龐大,若是擁有百分之五的股權,每年可分得的利潤相當可觀,長遠來看,更簡直可說是「活到老、領到老」了。
言君翔揚起嘴角,對於谷懷彥的「誠意」感到滿意。「好,成交。」
「那太好了。」谷懷彥彷彿放下心裡的一塊大石,心情輕鬆愉快極了。
「不過,我需要你配合。」
「喔?要什麼配合?你儘管說。」
「我希望谷總裁回去之後裝病,最好是到醫院去休養一段時間,大約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
「這沒問題,我有個朋友是醫院的院長,可以幫我安排一切,只不過……我裝病之後呢?」
「裝病之後,還要請你宣佈在住院的這段期間由我來代理總裁,授權我處理與決策公司裡的一切事宜。」
「這……」谷懷彥一聽,心裡有些遲疑。
他和言君翔今天才第一次碰面,要他暫時把公司全權交給對方管理,若是在這段期間內公司被掏空,那還得了?
「不放心?」言君翔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我們大可以在這裡簽署一份合約,把我代理總裁的期限寫清楚,等期限到了之後,我無條件解除代理總裁的職務,不帶走半點原本該屬於公司的資產,另外谷總裁還有什麼疑慮的地方,都可以在合約裡白紙黑字寫清楚。」
「好,那就這麼辦吧!」這一聽,谷懷彥放下心來,隨即點頭同意。「希望在言先生的幫忙之下,我女兒可以改變心意,願意接掌我的事業。」
言君翔勾起嘴角,說道:「我一向不給予絕對成功的保證,但我所接下的委託案,至今還不曾有半件失敗的案例。」
聽他這麼說,谷懷彥滿意地直點頭,相信自己數十年打拚下來的事業版圖,可以在不久的將來如願交棒到女兒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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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和言君翔「正面交鋒」,讓谷明瑄滿肚子火氣沒處可消。
一整天,她勉強按捺著情緒,憑著不算太糟的EQ認真工作,一等下班時間到了,她立刻帶著那份被打回票的計劃書,打算去醫院找父親談談。
傍晚六點鐘,台北市的大街小巷湧現車潮,原本就已壅塞的交通再碰上不巧飄起了毛毛細雨,想招一部空計程車也得等上許久。
谷明瑄耐著性子等計程車,一絲絲的細雨雖然不至於將她淋成落湯雞,卻也帶來了陣陣涼意。
「傷腦筋,怎麼突然下雨,希望不要感冒了。」要是她不幸生病,可就沒精神和體力跟那個可惡的代理總裁周旋到底了。
谷明瑄站在人來人往的路口等了大約五分鐘,無奈地發現每輛經過的計程車都已載了乘客。
正當她等得有些焦躁的時候,一陣突然響起的喇叭聲嚇了她一大跳。她蹙起眉心,瞪著眼前那輛按喇叭的銀色賓士。
只見電動車窗緩緩地降下,車上的駕駛居然是言君翔。
谷明瑄本想移開視線,卻又覺得這麼做好像在向他示弱似的,結果就這樣跟他四目相望,大眼瞪小眼。
「怎麼?叫不到計程車嗎?」言君翔微笑地問。
「等等就叫得到了。」
「上車吧!」
「幹麼?」谷明瑄防備地問。
「載妳一程啊!免得我能幹的副總經理淋雨生病了。」
「不必了,我們不順路。」谷明瑄一點兒也不領情,而且嚴重懷疑他所說的「能幹」其實帶著嘲弄的意味。
「不會啊!到醫院還挺順路的。」言君翔很清楚她想上哪兒去。
「你不在乎我去向我父親告狀?」
「在不在乎重要嗎?妳不是已打定了主意要告我一狀?」言君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上來吧!雖然是毛毛雨,淋久了也會冷的。」
見他橫過身,伸手幫她打開了車門,谷明瑄仍有些遲疑。
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半點交情,她要是貿然坐上了他的車,會不會等於是誤上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