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就是,他必須離開這個家,離開他喜歡的女人。
聶齊家沮喪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回到儲藏室整理行李。想當初他還抱怨她只給了他這麼一小塊地方棲身,如今他連這一塊地方都保不住,真是有夠諷刺。
帶著無限感慨的心情,聶齊家將所有屬於他的東西,統統放進袋子裡面,其中也包含了才藝發表晚會拍的照片。
他沉重地拉上旅行袋的拉煉,將行李袋背在肩上,在行經尤小楓房間的時候,他本想敲門跟她道別,又不知說什麼好,只得作罷。
下樓前,他的目光並駐足在通往屋頂陽台的樓梯,回味當晚的歡樂。
「半夜睡不著覺,把心情哼成歇,只好到屋頂找另一個夢境……」
真的,只是夢境,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境。
次日──
不見了。
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儲藏室,尤小楓眨巴著眼睛,不太能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在陽台?
她甩上儲藏室的門,衝到屋頂,聶齊家並不在那裡。
還是……在客廳?
她又像溜滑梯一樣衝到一樓,大廳裡頭非常安靜,沒有半個人影。
她又衝去浴室,沒有人。
衝去廚房,還是沒有人。
最後她放棄了,匆匆拿起電話想撥打聶齊家的手機,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他的手機號碼,她連他有沒有手機,都不知道。
她沮喪的掛上電話,卻在電話另一邊的桌上,看見她給聶齊家的鑰匙,瞬間明白無論她再怎麼找都沒有用,因為他已經走了。
尤小楓像個遊魂般看著那一串鑰匙,不敢相信他連隻字片語都未曾留下,就黯然離去。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連繫已經斷了,但沒有說再見就離開未免也太惡劣,她還沒有付給他保母的薪水啊,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尤小楓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無論她再怎麼難以接受,都必須面對聶齊家已經從她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回來的殘酷打擊。
「嗚……我恨你!」她拿起聶齊家留下的鑰匙丟向牆壁,鑰匙「啪」一聲掉下來,恍若她被愛情打了一巴掌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諷刺。
「我這輩子!嗚……」她哭得柔腸寸斷。「我這輩子……再也不唱『屋頂』了!」
什麼美麗的夢境?
完全是騙人的。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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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聶齊家走後,尤小楓就提不起精神,沈浸在自艾自憐的情緒之中。整棟房子空空蕩蕩,沒有小鬼,更沒有聶齊家,最可怕的是,完全沒有生氣。
她不禁懷念起他們都在的時候,那種非把屋頂掀起來不可的熱鬧。那時候她常常衝出房間罵人,現在卻連一個影子都看不到,真的相差好多。
龜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充斥在尤小楓周圍的,儘是滿滿的回憶,她真的好想回到那段日子……
「鈴∼∼鈴∼∼」
電話尖銳的鈴聲,像是最不受歡迎的客人,在尤小楓悲傷的時候響起。她揉揉發紅的鼻子,帶著濃厚的鼻音去接電話。
「喂,找誰?」雖然在她內心深處,盼望是聶齊家,但她知道那不可能,自從他走了以後,就不曾打過一通電話過來。
「小楓,妳感冒啦?鼻音這麼重!」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不是別人,剛好就是出版社的主編兼老闆,害她不能掛電話。
「沒有,我沒有感冒。」只是傷心。「找我有事嗎,明玉姊?」
「當然有事,不然幹嘛打電話?」
這倒是真的,如果只是稿子的問題,小編就很好用,用不著主編親自出馬。
「有什麼事?」她沒有什麼精神趕稿,別再強迫她排檔期。
「星期五有沒有空?」
「星期五?」她愣了一下。「星期五我沒事,還不準備開稿。」而且依她此刻的情緒,恐怕永遠都開不了稿。
「太好了,那妳就可以參加了。」主編笑呵呵。
「參加什麼?」尤小楓莫名其妙。「妳要我參加什麼?」千萬不要是哪裡舉辦的簽名會,她沒有興趣。
「參加記者招待會,那天無論是導演、編劇、演員或是投資的廠商,統統會到。」是宣傳出版社的太好時機。
「記者招待會?明玉姊妳在胡說什麼?」她怎都聽不懂?
「我沒有胡說。」主編解釋。「妳的小說被選中改編成偶像劇,星期五就要舉行記者會宣傳這部戲,妳也在受邀之列。」超幸運。
「我的書被改編成偶像劇?鬼扯淡,我怎麼都不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要開玩笑。
「因為妳正在趕稿,我們就沒有通知妳這件事情。」主編笑呵呵。「妳又不是不知道妳的檔期排得很滿,況且妳的版權又賣斷,我們就自己替妳處理了。」
換句話說,她沒有置喙的空間,當然也就沒有配合的義務。
「我不要出席。」給人當猴子看。「他們要怎麼改隨便他們,不關我的事。」
小說被改編說穿了,也只是名聲好聽而已,實際又賺不到錢,出版社也撈不了多少好處,只是圖個名。
「妳當然要出席。」關鍵就在圖名,主編勸她。「想想看,如果這出偶像劇的劇本改編得好,收視率也不錯。那妳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小說被改編,那不是很棒嗎?」這就跟數學的乘法一樣,都是以倍數增長。
「一點都不好。」想騙她啊,呿。「賺都是妳在賺,反正我的版權已經賣斷,對我有什麼好處?」以為她不懂算數啊?零加零永遠等於零,這個簡單的道理她還不需要人教,自己都摸索得出來。
「錯錯錯,好處可多著呢!」主編跟她打攻防戰。「妳想想看,一旦妳出名了以後,小說賣量就會增加,賣量增加了以後,就可以調稿費,調高稿費以後就有好日子過,妳的電腦螢幕和燈泡都可以換新的,這還不好?」
聽起來滿有道理的,這些都是她目前最迫切更換的東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