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淵,你有沒有想我?」用著最輕最柔的嗓音,程芊芊緩緩低問。
譚梓淵拉開她,轉頭在四周張望,「你怎麼來了?舅舅及舅媽呢?他們人呢?」
「我的心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不斷朝你的方向振翅,我抵不住思念你的心情,所以我來了。見著我,你高興嗎?」程芊芊再度文不對題,滿眼滿心只有譚梓淵。
惡……月瞳漓聽見她的話,感覺惡到最高點,她以為她是在上演瓊瑤阿姨的連戲劇嗎?
受不了的噁心、受不了的肉麻!
譚梓淵握緊她的肩膀,正色地問她:「芊芊,告訴我,你是一個人回台灣的嗎?」
「對呀!以前我爸說過,只要我病好了,就要讓我回台灣找你。我的病早就好了,醫生也說我好很多,藥不用每天吃了,所以我就來找你啊!」
看樣子是因為她病情好轉,舅舅及舅媽對她的看顧較松,才會讓她偷打電話成功,並偷偷飛回台灣。
可,看她這模樣,病應該只好了一點而已,舅舅實在太大意了。
「梓淵……」她扯著他的手臂,「我來看你,你不開心嗎?」
「我開心,但是我還有工作要做,芊芊,如果你沒其它的事,我先送你到飯店,別亂跑,等我下班,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一聽自己要被送走,程芊芊急了,她左右張望了下,忙道:「我留下幫你忙,我也在你這工作,這樣你就不能趕我走了。」
「芊芊,你這麼嬌貴,不適合我這粗重的工作。」
她像打不死的蟑螂,再度巴上他,「我可以的,只要你能答應讓我留在你身邊,要我做什麼事都可以。再說,連她那個瘸子都辦得到,我有什麼理由辦不到?」
聽見她缺德地批評人,譚梓淵薄唇緊抿,略顯不悅,但一思及她精神方面的疾病,便不予苛責了。
「梓淵!」見他不說話,她急了。
「芊芊,乖,聽話,你再不聽話,我以後可不理你了。」使出最終手段,相信這招制得了程芊芊。
果不其然,程芊芊一聽見他這麼說,馬上點頭如搗蒜,「好好,我去飯店乖乖等你,你下班後一定要來找我哦!要是你老闆不讓你來,你跟我說,我會替你教訓她一頓的。」她邊說還邊朝月瞳漓做出張牙舞爪的動作。
月瞳漓扯著嘴角,無故沾了一身腥,真倒霉。
不過,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譚梓淵對她這麼好?說話的口氣也很軟,和平常對她時完全不一樣,看了真叫人嫉妒!
「不會的,相信我,我一定去會找你。」
經譚梓淵再三保證,程芊芊才得以放心地先回飯店等他。
可她前腳一走,譚梓淵後腳馬上就撥電話到瑞士,告訴已慌成一團、四處尋找程芊芊的舅舅,說她現在已在台灣,要他們立刻來將她帶回去。
「老闆,那個叫芊芊的,好像有點怪怪的。」他一掛上電話,月瞳漓立刻就說出自己的想法。
譚梓淵輕睞了她一眼,「以後她若再出現,多體諒她一下,她說什麼或要什麼,你就盡量順著她,別讓她情緒激動,知道嗎?」
「她是什麼人?這麼重要,不能讓人激得?」月瞳漓滿腹醋味地撇唇咕噥。
「你別管,總之照我的話就是了。」家醜不可外揚,程芊芊有精神問題的事,他實在不便說出來。
「……」
*** *** ***
譚梓淵怕程芊芊會亂跑,下班後,果然到她下榻的飯店找她吃飯。
安撫了她老半天,她才放他回家。一度她曾想住進他家,幸好被他努力的推掉,否則一旦讓她發現他與月瞳漓同住一個屋簷下,怕刺激過大,害她好不容易稍微好轉的病情再度加深。
她一日一瘋起來,誰也不認得,只會拚命的傷害人,一想到月瞳漓可能會被她所傷,他的心裡就不太舒坦。
回到居住的大廈,搭乘電梯時,他不禁想到那日他及月瞳漓到公司,同樣是搭乘電梯時,她對他說的那番話,嘴角忍不住上揚。
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發現客廳內留了盞暈黃的小燈,平靜的心湖霎時激起層層漣漪。
以前不管他出去多晚,回來時,等他的永遠是冷冰冰的黑,今天卻意外的多了盞燈,彷彿照亮了他整個心懷似的,令他感到十分溫暖、貼心。
走近想將燈關掉,卻在桌上發現一張圖,他拿起,那是一則Q版漫畫。
畫中的女主角坐在客廳苦等男主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仍等不到他,只好沮喪的回到房裡,女主角的表情很誇張,臉上兩管水柱般的淚水狂飆,回房的姿勢佝僂,背上還畫了一個註明一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形容她舉步千斤重,瞧得他莞爾不已。
他翻到背面,沒想到後頭卻是一個大鬼臉,見此,他再也禁不住大笑出聲。
「看不出來她蠻會畫圖的。」
失笑地搖搖頭,想回房,眼角卻掃到一個似乎不屬於他家的東西,他忙定睛一看,五十五寸的電漿電視上頭,竟然放了一對情侶娃娃,那麼薄的電視,月瞳漓還有法子擱上一對娃娃?
目光稍微偏點,電視櫃旁一隻價值三百多萬的古董花瓶,他向來只放在那純欣賞用,現在上頭竟然插了一束花?
他不否認,非常賞心悅目,可是,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忽地,一道想法在他腦海閃過,他索性到處察看他家的改變。
客廳的面紙盒上用蕾絲套子包住,原本平凡無奇的立燈,燈罩被絲麻紙包住,很有日本的味道,感覺更有價值感。
連電視遙控器都用保鮮膜好好的包起,以免弄髒或沾到水弄壞。
沙發上則有兩個她最愛的哈姆太郎的抱枕,和高格調、充滿時尚感的客廳顯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廚房,櫃子裡有一系列粉紅Kitty的鍋碗瓢盤,是她搬過來時,順便帶過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