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媽呀。」葉錦華倚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覺得自己美得有點過火、美得不像凡人。
沒多久,尹晨嵐從試衣間衝出來。
這……這怎麼出去見人呀?連她的睡衣都比這件晚宴服還要保守好幾倍呢。
她就為了找穆天陽而已,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呀?就連她那前八任男朋友,可也沒有瞧見過她這麼多肉的。
不過想起她的好友兼上司盧佳佳威脅她的嘴臉,她再怎麼樣也得犧牲下去。
坦白說,過去這一年,如果不是盧佳佳三番兩次「罩」著她,她可能老早已經回家吃自己了。
所以,她一定要完成這次任務!
一旁的葉錦華對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評估著:「除了胸部不夠大之外,比例還算勻稱。這簡單,加個胸墊就好了。」
什麼小?她還有B罩杯耶。
「我不要加胸墊,很奇怪。」可是,葉錦華根本不理她的抗議,執意替她改造。
一個小時之後,穆天陽非常準時地來敲門。
當他看見尹晨嵐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掉了。
之前那一頭散亂得像鬼、不直也不卷的蓬鬆頭髮,此刻已經整整齊齊地被挽起來,兩邊髮際也以電棒燙成可愛的卷度。
而她身上的晚禮服,讓她裸露出頸部和肩膀,顯得既可愛又性感。
這套晚禮服合台幣大概二十萬元,沒有想到除了他的母親大人之外,還有第二個女人,可以把這件衣服的線條和氣質表現得那麼完美?
女人還真是百變。
「還不錯。」他開口。
還不錯而已喔?她尹晨嵐活了二十三年,沒有這麼漂亮過耶!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能這麼漂亮。
什麼叫作「還不錯」?葉錦華聽到這種超級敷衍的形容詞,當下很想白她兒子一眼,要是沒有外人在,她就這麼做了。
可是,她是人家的「偶像」呢!形象不能不顧。
「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美女。」尹晨嵐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樣子,雖然心裡頗不是滋味。「這樣對我來說已經夠好了。」
穆天陽聽到尹晨嵐說出這樣沒自信的話,當場不客氣地白她一眼。
「我難道不能數落我自己嗎?」尹晨嵐仰起她的小臉,迎上穆天陽的白眼。
當然不能。穆天陽想霸道地對她說出這四個字,可是回頭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跟立場說。他只是……只是討厭她這一副自卑的樣子。
哼,算了。
「走了。」拋下這句話之後,穆天陽就率先走了。
帶她進入會場後,穆天陽就逕自去應酬了。
被拋下的尹晨嵐,坐了一陣子,已經坐不住了。
而且……她的肚子好餓,早知道找個穆天陽要找那麼那麼久,那她應該塞下兩個麵包才來。
可是她現在求助無門,因為把她送進來的那個好人,此刻已經不知去向了。
什麼嘛!自己都這樣來無影去無蹤了,哪裡還能幫她找人?
她只好自力救濟,向前後左右的來賓們打探穆天陽的下落,但壓根兒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給她一個好臉色。
到最後,他們甚至在她身後偷偷地交頭接耳了起來。
「這女孩是誰呀?」
「我也不知道。」
「應該是誰家的千金吧?」
「看起來不太像。」一個男人嘻嘻哈哈地調侃著:「恐怕又是想要混入上流社會的雞,要巴住穆天陽的。不然,怎麼連這種場合都當菜市場一樣到處問人呢?」
雞?聽到這個字,尹晨嵐再也沉不住氣了。
她憤而把頭一轉,罵道:「那你們自己把這裡當菜市場一樣,吱吱喳喳的又是什麼,是鴨喔?」
頓時之間,男人的臉色鐵青,而全場除了受過專業訓練的Model之外,所有人的眼光也全都移向她這裡來了。
尹晨嵐發現大事不妙,滿臉漲紅,趕緊乖乖坐回位置上去。
「我是代表亞訊盟的公關尹晨嵐,有名有姓有正當職業,才不是雞咧!」她不甘心的喃喃自語著。
這一場騷動,遠處的辜佳成和Michel,也注意到了。
兩人的眼光紛紛看向尹晨嵐的方向。
「她好像……」辜佳成覺得是尹晨嵐,可是又不太確定。「好像是……」他連「尹晨嵐」這三個宇也不敢在MiChel面前提起。
而MiChel當然也知道辜佳成指的是誰。
「那女人可能已經昏倒在第五十層的逃生梯上了,不會是她的。」Michel面不改色地說。
穆天陽依然沒有出現,尹晨嵐於是跟著人群進入了另一個大廳。
「食物!」
一看到一整排的雞尾酒和熱食、蛋糕,飢腸轆轆的尹晨嵐馬上興奮地往前衝去。
她總算不會餓死了。
於是她開始左一手右一手地,彷彿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地開始大啖美食起來。
當她大約五分飽的時候,一抬起頭來,發現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正在瞪著她看。
當下,口中的食物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就說嘛,為什麼今天派對上有個那麼突兀的人出現?」Michel沒有想到,尹晨嵐她不但沒有昏倒在逃生梯上,還一副人模人樣地出席了這場年度盛會,簡直氣炸了。
而她身旁的辜佳成,臉上交錯著複雜的表情,好像高興,又好像不高興,怪異極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MiChCI伸出手拉扯她的衣服:「還有,你身上這套衣服怎麼來的?哇塞,還是高級平織的雪紡紗。你死定了!」
尹晨嵐為了護住這一身她的偶像的衣服,連忙嚥下食物,解釋道:「是葉錦華的。」
Michel一聽,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居然……偷葉錦華的衣服……」
「我沒有!」
偷竊,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哪!一旁的辜佳成,覺得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一定得說句話。
「Michel,我相信晨……嵐……不會是……」
可是當他迎著Michel越來越冰冷的眼的時候。聲音就越來越小,再也沒有辦法把話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