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終結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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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幸好,忍住了,在最後關頭。

  他和她,畢竟是不太熟的兩個人,雖然沒有理由地,他不排斥她,甚至有一點點喜歡她,雖說他把她帶入自己的個人空間,但他沒忘記,她只是過客,他們相聚,以三個月為期。

  「我去過瑞士的鐵力士山,山下掛著銅鈴的牛群低頭吃草,風吹過,草浪一波波,黃花在波浪裡面翻躍,牛鈴聲清脆悅耳,徐徐暖風拂過髮際,鐵力士山的山腳下是夏季。

  纜車一路向上升,高聳的松樹纍纍結了滿樹毬果,每顆都比人的手掌大,風奔竄過樹梢頭,那裡是涼爽的秋季。

  直到山頂上,皚皚白雪覆滿地面,有人丟雪球、有人滑雪,刺骨寒風陣陣,是分分明明的冬天,有機會,我們去玩,好嗎?」

  沒多想,沒懷疑過自己的時間不夠長,話出口,她已然架構出美麗畫面。

  凝視她的興奮,久遠的陳舊回憶回籠,劭颺想起月月,那年她同自己吵鬧,要他把賺來的第一筆錢,買機票,帶她到阿爾卑斯山玩。

  他沒答應,把錢全數投入股票裡,寄人籬下的那些年,他窮怕了,對金錢,他有強烈掌控欲,現下,錢賺夠,關於餓肚子的夢也少作了,卻再沒機會帶月月坐飛機,飛到阿爾卑斯山上去……

  不自覺地,他撫上殊雲的長髮,把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靠,小小的腦袋瓜飄來陣陣茉莉花香,他擁住她小小的身體,擁住安心。

  她不是月月,他很清醒。

  但還是忍不住地,他想擁她、攬她,把她當成自己的一部分,想和她體溫相依,想驅走寂寞冷清。

  是的,他已經寂寞太久,不管身邊包圍了多少的歌迷名人,不管辛蘋是不是躺在他在身邊,他總是感到孤單,直到不受歡迎的殊雲闖入他的生活,一天一點,他遺忘孤獨感受。

  這天夜裡,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拉開天窗上的簾子,隔著玻璃,遙望天邊星辰寥落。

  很少交談,大部分是他聽她說,她說了世界各地美景,他幻想月月身處當地的快樂情景,最後,她在雪梨的岩石區中睡著,睡在他寬闊的肩膀裡。

  第六章

  殊雲起床時,發現窗戶邊結上串串冰晶,晶瑩剔透的冰珠,顆顆圓潤,寒風吹過,枝椏間所剩不多的葉片隨風飛舞,台灣山區的冬季出現阿爾卑斯山的美麗。

  圈起棉被,她不想起床,蜷縮身子,下巴靠在膝蓋問。

  天亮了,昨夜沒看見的景色全入了眼簾,小木屋前是一大片乾枯草地,和幾棵柳丁樹,晚開的白花散播芳香。

  再遠一點,有池碧綠色湖水,放眼望去,蜿蜒小路在樹林間隱約,滿山紅葉幾乎落盡,秋的蕭瑟、冬的淒寒綴滿山谷,這裡是世外桃源,一個和塵世喧囂分隔的仙境。

  門開,劭颺端熱牛奶和麵包進來。

  「把東西吃掉,換好衣服到樓下等我。」

  「是。」

  他是不悅的,神情沒了昨夜的輕鬆愜意,下完命令,他轉身離開房間,殊雲不敢多問,用最快的速度吃東西、盥洗更衣。不過,就算是盡了力,她的「迅速」有限。

  下樓,沒見著劭颺,她乖乖坐在客廳裡等人,順手,拿起桌上幾份報紙翻閱,才看第一張,心臟猛地踉蹌。

  報紙上,辛蘋哭訴劭颺始亂終棄,說他無情無義,有暴力傾向,甚而影射他有戀童癖,說他把一個國中中輟學生關在家裡。

  國中中輟生是指她嗎?天吶,這是從何說起,難怪安妮要反對自己待在他身旁,難怪他才送走了辛蘋,馬上帶她逃離是非地,她真是替他惹了不少麻煩。

  爸爸和慧姨會擔心吧,幸好她已打過電話報平安,不然,他們會做出多少嚇人想像。

  再往下讀,報上說經紀人和公司四處都聯絡不到劭颺,等聯絡到他,會召開記者會將所有的事交代清楚。

  什麼嘛,愛情這回事要怎麼解釋才解得清?何況那是多麼私人的事,為什麼他必須把自己的感覺「交代清楚」?這樣的要求未免過分,這分鐘,她又想遊說劭颺離開複雜的演藝圈了。

  穩住呼吸,平定增速心跳,她天天都告誡自己不准發病,這是她人生中最珍貴的一段,不能啊……她不允許疾病將時間縮短。

  劭颺進屋,手裡拿著簡單工具,瞄一眼殊雲手上的報紙,他不作反應。

  「別當歌星了,好不好?」

  她衝動,這輩子,第一次。

  劭颺看她一眼,單純的她單純地把心思寫在臉龐。

  他知道,她心疼他的感受,說也怪,小女生的心疼居然教他心平氣和,不再為報上的影射困擾。

  「你並不喜歡被晾在人們面前對不對?每次你上螢光幕都滿臉無奈,如果當歌星是為了證明實力,你已經做到了,不需要再留下,對不對?」她一勸再勸,真心要勸他離開是非。

  深望她一眼,她常教他吃驚,她看得見他的無奈,瞭解他進演藝圈單為證明實力?為什麼?她才多大?怎能一眼占出他的心意?

  不語,他的心在翻覆。

  不愉快嗎?這是不能被討論的話題嗎?吸氣,她想自己的表現是過度了,退回界線內,交淺不該言深,更換話題,她說:「你要去釣魚?」

  放下報紙,走到他身邊,暫且把惱人報導放在一邊。

  「嗯。」略點頭,他回應。

  進廚房,翻出麵粉,把剁碎的蝦肉和成泥團。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他沒回答,蹲下身,在塑膠袋中翻出炭火烤盤。

  「你一大早就下山買東西?」殊雲不介意他的冷淡,心情不佳的人有權利保持沉默。

  「章伯伯買的。」他還是回了她的話,這讓殊雲喜出望外。

  「章伯伯?是鄰居?」

  「他住在山腳下,平時他會來替我照顧房子庭園。」簡單說過,他把木炭交到她手上,用動作表達她可以當一天跟屁蟲。

  接過木炭,明知不能太興奮,殊雲還是不由自主地讓心跳失速,要命,怎麼辦吶?這麼不能自我控制,想長壽,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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