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氣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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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過去商旅橫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往往被視為是死亡之旅。但隨著塔里木盆地發現了大量油田,以及發展全新疆的經濟需要,一條貫穿大沙漠的石油公路,就這樣開通了!

  穿過這條公路,新疆最大的河流塔里木河,及原始的金黃色胡楊林,最後,就是無邊無際,金黃沙丘起伏的大沙漠。

  「哈哈哈哈,我來到沙漠了,喀嚓喀嚓……」相機的閃光燈不停的閃爍,快門按了又按,這是錦玉女夢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到來怎麼可以不拚命拍照片回去讓家裡的大大小小一飽眼福。

  戴著寬邊帽跟太陽眼鏡的她不聽神氣勸阻,等氣候溫度下降的黃昏再出來「逛沙漠」,偏偏她迷上沙漠上的野牛骨頭,說什麼都不肯聽。

  沙漠的溫度一天數變,報應很快就蒞臨在她身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還沒飽覽夠沙丘起伏詭譎多變的美麗就被嚴重曬傷了,長袖的衣服下嚴重的起了水泡,連導遊都搖頭。

  「送醫院吧。」

  「我才不要,人家還沒玩夠。」難不成剩下的旅程都要在藥水味的醫院度過,她打死都不要去!

  更糟糕的是乾燥的氣候讓她喉嚨整個塞滿黃沙,聲音沙啞,皮膚脫水,她想暢遊大漠海的希望就此成為泡沫。

  她的戈壁沙漠啊──

  「不去醫院?」他問。

  「不去!」她的聲音比風沙刮過屋頂還要難聽。

  她才玩了五天,還不過癮,抵死不從。

  天池、喀納斯湖、巴音布魯克草原,自然風景不算,歷史遺存的交河故址、高昌故城,樓蘭遺址、克孜爾千佛洞……她都還沒去。

  「急什麼,以後要出來玩機會多的很。」

  她一下意會不過來,眨著矇矓的眼,試探的問:「你是說……你以後還會帶我出門?」

  「為什麼不?」

  她的心不能自主的狂跳,眼眶漸漸紅了,心化成一片汪洋,上面倘佯著甜如蜜糖般的滋味。

  「傻瓜,這又就感動。」笨蛋!

  咦,她好像被罵了。

  「那去住氈房吧。」仰望出釉的白雲,他靜靜提出建議。

  氈房,聽起來滿有意思的,不過,是什麼?

  千百年來,哈薩克族牧民一直逐水草而居,由於新疆冬春季節長達半年之久,風寒雪頻,牲畜總是難以擺脫「夏肥、冬瘦、春死」的命運,牧民不得不隨季節的變化在夏牧場和冬牧場之間輾轉遷徙,攜帶方便的氈房趕著辛苦一輩子卻只能擁有為數不多的牛羊。

  可是時至今日,牧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多數的人仍舊習慣遊牧放養生活,也有少數牧民厭倦了勞累辛苦的逐草,寬敞明亮的磚房和暖圈因應而生,擁有開墾一塊草料地,並為家裡通了水、電,裝上了閉路電視,摩托車、汽車和馬一樣,現已成為普遍的代步工具。

  依帕克.秋哈依甫,就是堅持要維持老祖宗生活方式的老人。

  也不知道神氣怎麼跟他商量的,他大方的讓出兒子跟媳婦的氈房,沒多久他用托盤送來一瓶用羔羊提煉的油脂,說是對曬傷有著絕佳的功效。

  錦玉女把神氣趕到外面看風景,至於她自己慢慢的脫下衣裳,她脫的慢,實在是衣料碰到水泡就痛,帳棚外的神氣只聽見裡面傳出的嗤聲不絕,當然,也有不少兒童不宜的&%#※,可見是痛到無法「言語」,只能借用語助詞來表達她的心情了。

  錦玉女自己塗啊塗的,該擦的地方都沒錯過,不過,她再神通還是有雙手構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背。

  說也奇怪,看似非常油膩的羔羊脂抹過的地方不只減緩痛感還遍體生涼,可是擦不到的地方又燙難耐,兩種矛盾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在考慮很久以後還是把神氣喊進了氈房。

  「有事?」

  她彆扭了,又不得不啟口,扭捏的推出那瓶羊脂膏,聲如蟲鳴。「我擦不到背後,麻煩你……」

  神氣早看出來披著白色被單的她尷尬到想鑽地下去。

  他接過羊脂膏,靜待她把背裸露出來。

  她忐忑不安的掀開白被單,趴上了床,一片晶瑩如白脂的背完全展露在神氣面前。

  點點紅色斑點的紅腫礙眼的點綴在她的肌膚上。

  神氣坐到以野獸皮毛鋪成的炕上,以食指挖了羊膏摸在那些紅斑點上面。他觸感輕緩,像是對待一片最上等的玉石。

  他的指頭在錦玉女的裸背上遊走,像一根羽毛,經過之處搔得她必須緊握十指才能遏止隨時都會喊叫出聲的衝動。

  她不能叫出來,會……丟死人的。

  艱苦的緩刑終於結束,神氣的手極緩的收了回來,他輕手輕腳的為她蓋上被單,看她眉頭打折,雙眸緊閉,他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氈房。

  不過走了兩步又踱回來,他將幾塊椅墊放進她的腰側,這樣她就算醒過來也不至於因為不正確的動作弄痛傷處。

  矇矓中,錦玉女想挺身爬起來卻不能。

  氈房裡鋪的都是羊毯,她聽不見神氣走出去的聲音。

  輾轉不成,渾沌中迷迷茫茫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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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的很不安穩,翻來覆去,不小心撞到痛處更是喊叫連天,淚睫連連。

  也不到睡了多久,迷濛中感覺有張什麼裹住了她,身子一輕,滑進散發著乾淨氣息的懷抱。

  這懷抱,她是熟悉的,有著濃濃的安全感,勉為其難的睜眼,瞧進了極為出色的輪廓。

  神氣為她拉攏了風衣上的大帽子,「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妳好好睡,到了,我再叫妳。」

  她嚅了嚅嘴唇,沒發出聲響,也放棄掙扎,聽話的偎進他令人心安的胸膛。

  感覺,刮起了風,呼呼呼的,她騰飛著。

  再重新打開眼睛,四周是一片闃黑,一彎新月掛在高高的天邊,腳下的松枝像一片海,層層的松濤一遍又一遍的撫慰著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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