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可以看見自己拄著枴杖過天橋的景象了。」
康恩微笑,「如果你不同意法官的裁決.這東西也可以派上用場。」
傍晚時分,康思含糊地表示他還有事。在送艾麗回招待所後便離去了。艾麗咬著唇沒再追問。不論他和金髮、褐髮或紅髮女郎共度週末,都和她沒有關係。
她淋浴後便打電話到瓊安生產的醫院,問候了母子,並且得知娃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貝。通話結束,她拿出離開明城前匆匆裝在箱中的小毛毯,到樓下的陽台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櫃檯職員趨前道:「任小姐,有位文先生打電話給你。」
「嗨,伯爾。」她走到櫃檯一側的電話亭接聽。
這人的聲音較粗嗄,而且鼻音很重,和伯爾的聲音完全不同。「你是文瑞福?」
「猜中了,我想和你談談。」
「今晚如何?還是伯爾已經和你約好共度今宵?」
她以冰冷的口氣回答:「我今晚剛好有空。」
「在離招待所不遠的湖邊有個咖啡店。」
「任小姐,我沒有律師,這是我要見你的原因,看看我是否需要律師。」
電話掛斷了。
艾麗覺得和文瑞福見見應該沒什麼害處,就法律而言,在文瑞福擔出推翻遺囑的申請前,她也算是他的律師,因為他和伯爾都是傑夫的受益人。
不過,她仍得小心,誰知文瑞福用意何在?
她向櫃檯清楚地交待了自己的去處後,才去赴約。
*** *** ***
星期天早上,艾麗看著侍者送來的早餐時,不禁吸了一口氣:一大壺咖啡、一卡拉夫瓶果汁、一籃各式各佯的麵包卷和鬆餅,和一大碗什錦水果。這份量足夠好幾個大胃王吃的了。
她決定邀康恩共進早餐。才剛剛九點,暖爐居的電話已沒人接聽了。也許他到現在還沒回家,也許他把電話線拔掉了。
她邊吃早餐邊看報紙,等到十點鐘.她撥了電話同惠德,正如所料.牟南維已經在公司了。這也是艾麗最喜歡公司的一點,高級主管永遠都很容易聯絡到。
「艾麗,」他的語氣很輕快,「我可以為你效勞嗎?」
「牟先生,是文家的案件。我明天會把最新的報告傳真給你,不過昨晚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先和你討論後再寫在的報告上。」
「奇怪?什麼意思?」
「文瑞福打電話給我,邀我見面,我們談了很久。他的重點是:如果他真的向法庭提出申訴、爭取遺產。那對伯爾將是一件既麻煩又難堪的事。」
「還不是唬人的,」南維傲慢地表示,「無意義的威脅。每個找麻煩的人都是這麼說,你很快便會習慣的。」
「我不認為他是威脅,他說——?」
「艾麗,放輕鬆,他只是吹牛,你別信他。他希望我們驚慌,然後和他妥協,甚至不用拿出證據。我敢打賭,他什麼證據也沒有。」
「嗯,在傑夫的文件中我還沒見過對他有利的——」
「我認為你不會發現任何對他有利的證據。遺囑是依照文傑夫的意思寫成的。每一條每一項都很清楚的,」他清了清喉嚨,「沒什麼好驚慌的,艾麗。」他又頓了一下才問:「康恩怎麼樣?」
艾麗很謹慎地說:「他看起來很好。」
南維輕笑,「我不認為他會沮喪或有自殺的傾向。」
「當然。但他恐怕有極嚴重的職業倦怠。」
南維的聲音變得冷淡,「這是他的診斷還是你的?」
「他說他對法律已經喪失興趣了。」
「職業倦怠是很籠統的形容詞,它可適用於各種症候——或完全沒有症候。」
艾麗咬著下唇,她不該期待牟南維瞭解這情況。
「而且,即使你是對的,職業倦怠也不會維持。很久,他很快便會對目前的生活厭倦。我們也只有再等等。讓他自己想通。但是我得強調,艾麗,一切郡仰賴你了。」
掛斷電話後,她打電話到任氏飯店給老爸。
格斯問:「女兒,你的語氣不對,你吃得夠多嗎?」
艾麗看看幾乎沒動過的早餐,「你該看看他們送來的早餐:麵包卷、鬆餅,還有——」
「全是澱粉!」
艾麗大笑,「爸,不是吃的問題,只是工作不順,進度緩慢——」
「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不知道,你該看看我得過目的那些文件有多少。」
「文件不應該令你困擾,而且,你總能從中學到新的東西。」
「我會朝這方面去想。」
「艾麗,想想你有這樣的機會要好好珍惜。」
「也許我該繫上圍裙在你身邊洗碗盤呢!」
「你在廚房裡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格斯總以這句話打發她,然後她向老爸道了再見。
*** *** ***
當天下午,艾麗在倉庫消磨了幾個小時,等她出了倉庫才發現已經天黑了。她開上湖濱大道。朝暖爐居駛去。法拉利在車道上,屋子的每一扇窗都開著,她走到後門口時,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自廚房傳出。
她的腳步聲驚動了屋裡的人。現在要後退也來不及了,她只好敲敲門。「康恩?」
他開了門,艾麗步入廚房。
「抱歉,我該先打電話的,只是我——呃,迷路了,然後我發現自己就在附近——我想你也許可以給我一杯咖啡——」
她邊說邊看著站在小餐桌邊的另一個女人,她正在為廚房裡的盆栽換新花盆。她有一頭銀髮、滿臉皺紋,但面容慈祥。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老婦人一邊拍掉手上的泥土,一邊說:「再來一次就可以完工了,但我得再買些土壤。」
這聲音好熟,不就是第一次她在電話裡聽到的聲音?
「既然康恩不想為我們介紹,我們就自我介紹吧!」老婦人搓搓自己的手,「我打賭你就是任艾麗,對吧?我是詹費娜,康恩的姑婆是我最好的朋友。」
艾麗伸出手,「你也喜歡寵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