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會放什麼文件嗎?」務晴走到辦公桌旁,隨手翻弄著桌上的卷宗。
學姐要她幫忙查裴令慊的背景身份,這裡似乎沒有任何學姐想要的東西,而學姐要裴令慊的資料做什麼?他又不是演藝人員,充其量不過是個位於幕後的經紀人罷了。
務晴邊找心裡邊思忖,然而當她打算往檔案櫃移動時,卻不小心撞掉放在辦公桌上一份不起眼的資料夾,發出不算大的聲響,可是在現在靜寂的空間裡,即使只是那麼一點點的聲音,卻也感覺像是打雷一般地震撼。
務晴見狀趕緊蹲下身子,張皇失措地把那份資料夾撿起來,原本是想要趕緊放回桌上去,卻讓她眼尖地瞄見裡頭寫著「桓愷」兩個字,她禁不起好奇心的驅使,隨即打開那份資料夾。
「出生證明?」望著發皺的黃紙,務晴不禁狐疑地往下看去。「桓愷?」
裴令慊為什麼會有桓愷的出生證明?她不禁再往下翻看著,發現資料夾裡還有好幾張出生證明,不只是桓愷的、曲懌的、向惜的……經紀公司裡頭的六位成員全都有了;這幾張出生證明看起來十分老舊,保存的也不好,不過最古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收集這些東西?
她知道經紀公司裡頭的成員皆是孤兒,既然是孤兒又怎麼會有出生證明?還是孤兒院的院長交給裴令慊的?畢竟是他領養了這六個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單純,偏偏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是第六感吧!
不過這一份資料應該可以幫助學姐調查裴令慊吧,她還是偷偷把這一份資料帶走好了。
務晴暗地裡打定主意要犯下生平的第一件罪案,但是當她戰慄的小手才觸及那一張張發黃的出生證明時,卻聽到身後傳來淡然、卻又不容置疑的森冷話語。
「我可以請教你在這裡做什麼嗎?」裴令慊如一隻身手矯健的豹,完全讓人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而他卻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啥?」務晴瞪大眼眸,背對著他的纖細身子抖若秋葉。不會吧!她不過是第一次做壞事,為什麼這麼快就被逮到了?不是沒有人在嗎?
「發生什麼事了?」
一道淡漠的低柔嗓音隨著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她知道站在她後面的人必是桓愷。
原來他真的在這裡。
「我發現了一隻可愛的小貓。」
即使背對著他,她也可以想像得出他現在臉上一定是揚著可惡的笑,然而她卻沒有勇氣轉過身,不敢面對裴令慊,更不敢面對桓愷。
他會不會誤會她?
「晴兒?」
果然如她所料,他已經發現她了。
桓愷幾個大步繞到她的面前,冷寒的眼眸直視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嘿……」她笑得有點勉強。
他怎麼會這樣看她,這樣的眼神讓她感覺兩人好像是回到初相識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沉浸在愛河之中、一天必須以三通電話聯絡的情人;她現在做的事,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一點?
「這是什麼東西?」桓愷望著她手中的資料夾不客氣地吼著,絲毫沒發現自己瞞天過海的精湛演技已經出現破綻。
「啊?」她的手一軟,幾欲拿不動手中薄薄的資料夾,卻感覺到背後襲來的另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而手中的資料夾隨即被身後那個人快速地抽走。
「好了,既然東西已經物歸原主,而且你又是桓愷的朋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裴令慊十分瀟灑地說著,自然地將那幾張不醒目的出生證明取下,摺了幾摺便放入他西裝的暗袋裡。
務晴微愕地看著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礙於桓愷的存在讓她不敢開口發問。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是誰叫你到裴令慊的辦公室的?」望著她瞧著裴令慊發愣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一股酸味直在心裡發酵。
搞什麼?難道她不是來找他的嗎?
「我……」務晴怯怯地望著他,思緒快速地運轉著,只要他可以息怒,要她撒什麼樣的謊都無所謂。「我聽說裴令慊先生想要尋找失蹤多年的妹妹,所以我就到這裡拜訪他,看能不能幫上他的忙。可是一進如空城般的經紀公司,我只好直往辦公室裡頭走,又見到這資料夾剛好掉到地上,所以我就把它撿起來。很巧的,這個時候你們便進來了。」
天,她竟然可以編出這天衣無縫的謊言,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得可以。
「真的?」桓愷瞇起詭邪的幽邃眼眸直瞪著她困窘的模樣,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
務晴點著頭,死命地用力地點著,只要他願意相信,即使把頭點掉了,她也不會有第二句怨言。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下次麻煩你要先和我預約時間,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辦公室。」裴令慊笑得老奸巨猾的,「對了,我不打算利用媒體替我尋找失蹤的妹妹,所以我想你可以直接打消這個念頭了。」
務晴遲疑地點了點頭,隨著桓愷的身後走過裴令慊的身邊。
只見裴令慊驀地俯身湊在務晴的耳邊說道:「你最好不要做一些沒意義的聯想,否則我會讓你在這個圈子裡待不下去,知道嗎?」
他的聲音是輕柔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在她的耳裡卻有如最強的音波,具有容不得她造次的殺傷力。
他到底是誰?
???
「說吧,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到這裡來?」桓愷粗魯地拉著她—直到她完全地離開裴令慊的辦公室,才惱怒地鬆開她的手。
「我……」務晴整個腦袋全都是裴令慊所說的話,壓根兒忘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你知道裴令慊他這個人的背景嗎?」
裴令慊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沒意義的聯想?難道那些出生證明裡頭有什麼相關性嗎?剛才的時間太急促了,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那些出生證明便已經落入他的手裡,她哪裡能知道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