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恣欲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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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也難怪他會那麼恨她,因她逼迫他再一次想起這傷人的回憶。

  ???

  「然後的事,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桓愷喃喃自語著,抬起木然的眼眸睨著她。「我只記得我討厭媒體,我痛恨媒體,是那些該死的媒體不斷地扒糞,不斷地挖掘,為了獨家新聞可以出賣任何一個人,毫不理睬當事者的私生活曝光在媒體時必須承擔多少的痛苦,而你和他們一樣,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傢伙!」

  他想起來了,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那麼厭惡她了,只因她和競芳一樣執著、一樣固執,只要是她們決定好的事情便不會更改;她的執著卻又遠比競芳帶給他的還要沉重,她的多情比競芳帶給他的還要心痛。她比競芳還要加倍地折磨他的靈魂。

  「我不一樣的!」務晴微抖著唇,矢口否認。

  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過是認為事情必須放在檯面上討論,才能求得公平、公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

  「哪裡不一樣?」桓愷悲愴而狂放地笑了。「你們這些人只看到藝人們璀璨的一面,羨慕藝人所擁有的一切,卻沒有想過藝人必須付出多少的心血,才能夠堆砌成今天的榮耀?又有多少個藝人失敗在無情的鎂光燈下,你到底想過沒有?」

  桓愷咄咄逼人地道,幽深的眼眸裡有著紅色的血絲,像是只受了傷的野獸,正張牙舞爪地向她逼近。

  務晴望著他,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只能任由他數落她的罪狀。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公平地看待每一件事,但人都是有弱點的,怎麼可能不會犯下錯誤?

  可悲的是,她竟然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她和那群質問她的媒體記者一樣,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卻沒有想過事情的背後會是怎樣的心酸;而她即使明白了桓愷為何對她的恨意如此深,她卻只能於事無補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唾罵,只因她真的無法彌補她的過錯。

  她以為她可以找到他的把柄為自己洗刷冤屈,卻只是將他心底的傷口挖得更大。

  「你總算是無話可說了?」桓愷猙獰的俊臉上有著冷厲的笑。「我親手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小孩,對於一個演藝事業如日中天的我,我豈能讓這種消息走漏風聲,對不對?」

  頓了一下,他冷冷地又道:「我當然得費盡心機地處理這件事,而我偉大的經紀人成功地為我封殺了這個消息,讓我可以繼續在任何人面前扮演完美的角色。」

  到了最後,他卻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他厭倦那樣的生活,厭倦那種不認識自己的日子,厭惡著自己捺著性子和令自己作嘔的人談笑風生!他活得不像自己、做得不像自己、演得不像自己,甚至還忘了自己。

  他不懂為何會迷失了自己,於是他跳脫這樣容易令人迷失的世界裡。

  然而,他還是成功地成為了巨星,可是他卻付出龐大的代價,背負著巨大的十字架,直到他死為止,才能為他所犯的錯贖罪。

  「你不要這麼說……」

  望著他這般懾人的愴笑,務晴不覺得惶懼,只覺得深深的憐惜,她惟一沒有看錯的便是這一雙眼,這一雙最真實而不虛偽的瞳眸。

  「否則我又該怎麼說?」他笑得瘋狂,彷彿她的回答很可笑。

  「那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

  務晴想為他辯解,卻被他無情地打斷。

  「誰自責了?你認為我是在自責嗎?那你可就錯得離譜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摟住她,將她狠狠地擁入自己的懷裡。「在葬禮上,我連一滴淚都沒有流,我甚至慶幸自己終於解脫了。」

  他是一個多麼無藥可救的人啊,那麼一個愛他勝過自己的女人,最後卻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卻連一滴淚都吝於施捨。他不愛她,打從一開始便不曾愛過她,娶她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孩子,娶她是因為他覺得他該負責任,其餘的什麼情感都沾不上邊。

  或許他根本就無法愛人,否則怎會無法回應競芳的愛?否則豈會無法面對務晴那一雙清澄的眼眸?

  「你不要再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了,實際上你很痛苦對不對,你很自責對不對,你又何必強要自己扮成一點也不在乎的模樣?」務晴聲淚俱下地說著。「在我的面前,你可以演回你自己。」

  她是個多麼卑劣的人,只知道恨他、怨他,挖空心思地尋找他隱藏的事實,想為自己雪冤,卻不知道自己竟傷他這麼的深。

  一開始,她便先傷他的。

  或許她根本就不適合當記者,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另一群握有裁決權的人,還用不著她自以為是地裁奪別人的生命。

  「你懂什麼?」桓愷驀地將她推到門外,瞪大冷厲的眼眸瞅著她。「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論斷我?你不過是個記者,一個扒糞無恥的記者,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千萬別讓我再見到你!」

  他像是赤裸著身體展現在她面前一樣,輕易地讓她把他給看清楚,一眼看穿了他的傷口在哪裡、看穿了他偽裝的堅強,卻又無力掩飾的無奈感。

  「對不起……」務晴眼中噙淚瞅著他,滿懷歉意地道歉,是第一次的道歉,亦是最後一次;從今而後,她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絕對不會。

  「我用不著你的道歉,你滾!」

  桓愷無情地吼著,用力甩上門板隔去她啜泣的臉,也掩飾了自己的脆弱。

  在門板的兩邊,兩顆心、兩份情,卻不相連。

  第十章

  她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

  桓愷望著報紙上小小的道歉啟事,寫著她從此以後不再當記者,心裡只覺得百感交集。當他打電話到報社去問時,她確實已經辭去了工作,然而也自此下落不明。

  他不知道心裡陌生的情緒是喜還是悲,或許從此以後他便不會再受折磨,不用老是念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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