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午餐時分,在奧之華的一桌五人座前,氣氛顯得特別不一樣。
一位菜鳥女服務生和一位公關經理,由總經理領著,一字排開在五位客人的面站在申康碩左手邊的辛起舞始終笑不出來,很是忐忑,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而在他右手邊的何多雅,表情更是精采,緊張得快要胃抽筋的她,一下笑,一下咬唇,一下又蹙眉,視線一直迴避丁鎮遠的,背後雙手直絞。
丁鎮遠也好不到哪去,鏡片後的雙眼總是不由自主的朝何多雅望去,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後,又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還沒開始點餐,他已經喝了三大杯水了。
全場最自在的大概就數申康碩了,在不露痕跡的打量了丁鎮東幾眼後,他禮貌的對丁伯伯、丁伯母打了聲招呼。
「聽說兩位一直很照顧小舞,我在這裡先謝謝你們了。」他笑容可掬的道。
親暱的稱呼與意有所指的話,馬上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辛起舞暗地裡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
「你吃錯藥啦?」她以只容兩人聽見的聲音低叫。他幹麼跟丁伯伯丁伯母說這些干呀?!
申康碩不但不理,反而笑容不改的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不再給她屈肘攻擊的機會。
雖然不太瞭解怎麼回事,但丁伯伯還是禮貌的回應了幾句。
「申先生太客氣了,小舞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就像我們的小女兒一樣,照顧她是應該的。」
「申總經理對餐廳裡的女服務生都這麼親切嗎?」丁鎮東露出了不馴的本性,挑釁的瞧著他。
申康碩笑了笑。
「當然不是,對我來說,小舞不僅是奧之華的服務生,她同時還是我的未婚妻,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他的話一說完,驚呼聲四起,還夾雜了數道杯盤碎裂聲。
不只丁家人,包括何多雅及側耳聽他說話的服務生們都停止了動作,驚訝不已的瞪著辛起舞瞧。
辛起舞的臉色慘白。
完了!他昭告天下了,鎮遠哥他們知道了,多雅知道了,世界末日了!
三個月結束後,她要怎麼做人?
這是辛起舞暈倒前跑進腦裡的唯一想法。
睡眠不足加上急怒攻心,要她不暈也難,乾脆讓她死了算了。
欲哭無淚。
第十章
像從個很黑暗的地方跑回來,辛起舞醒來時,嘴裡有熟悉的巧克力味,出了一身汗,整個人像虛脫一樣,沒氣沒力,只是個還會喘氣的空殼子。
一見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何多雅馬上破涕為笑。
「她醒了!她醒了!」她對著身後的人叫。
辛起舞隨著她的動作,努力將雙眼焦距定在逐漸放大的兩個人身上。
她先看到擔憂不已的鎮遠哥,隨後又看見板著一張臉的申康碩,然後記起了他對她做了什麼好事。
她掙扎著起身,卻馬上被何多雅給大驚小怪的制止。
「妳做什麼?妳剛剛才暈倒,不可以馬上起來的!」她焦急的道。
「是呀小舞,妳要什麼,告訴鎮遠哥,別起身。」丁鎮遠想也沒想的就在她身邊坐下,兩手扶上她的肩。
隨後一陣森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如果不希望被請離這裡,我勸你最好把手給拿下來。」申康碩陰沉的模樣的確隨時都像會把他給丟出去。
丁鎮遠較勁似的與他互視幾秒,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有什麼意義?他想,最終還是不伎不求的放下手,從口袋裡拿出幾顆巧克力糖塞到辛起舞手裡。
「頭暈時就吃一顆,好好照顧自己。」他寵愛的揉揉她的頭髮,起身步出辦公室。
原來嘴裡的巧克力味是鎮遠哥給她塞進去的。辛起舞想張嘴喊他,卻虛弱無力得連手都舉不起來。
「鎮遠哥!」何多雅喊了聲,為難的在申康碩與辛起舞之間望了望後,終究起身追了出去。
辛起舞費了一番勁才用發抖的雙手拆了兩顆巧克力糖塞進嘴裡,喘了幾口大氣後,才慢慢感覺體力又一點一滴的回到身體裡了。
她靜靜坐著,把申康碩當隱形人。他這次太過份了!
「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什麼事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妳最好一次給我說清楚。」她的視而不見對申康碩來說簡直就是火上加油。
一個多小時前她突然暈倒,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時,丁鎮遠已經衝過來一把抱起她了,然後在何多雅的指示下將她抱進休息室。
丁鎮遠不假思索的舉動深深刺激了他!
辛起舞是他的所有物,在他向所有人宣告後,丁鎮遠居然還敢大剌剌的抱著她走進休息室,這種地盤被入侵的深惡痛絕,令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於是辛起舞一被放下,他又馬上抱起她來到他的辦公室。
但他宣示所有權的行動也僅止於將她放到沙發上為止了,看著何多雅熟練的鬆開她襯衫上的鈕扣,丁鎮遠在她嘴裡塞進巧克力,並強迫她咀嚼,而他什麼也不能做,又不願放低姿態去問他們在做什麼,他只能在一旁看著他們動作。
他不知道辛起舞怎麼了,他只知道丁鎮遠知道一樣關於她,而他並不知道的事情,這事實讓他很不舒服!
等巧克力完全融化吞進肚裡後,辛起舞才抬起眼,看著申康碩的眼裡有兩簇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噴出來把他燒成灰燼。
「你把契約書還給我,我不要再當你的奴隸了,那二十萬就算借,我也會借來還你。」她一清二楚的說道。
她認真的樣子讓申康碩有絲心慌,他深吸了口氣,穩住陣腳。
「沒辦法,白紙黑字簽的約,不是妳想拒絕就能拒絕。」目前唯一能把她留在他身邊的就只有那紙契約,他怎麼可能輕易讓她毀約?
「那你就不應該在丁家人面前說出我是你未婚妻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這話會傳到我爸媽耳裡?等契約到期了,你要我怎麼跟他們解釋我跟你又解除婚約了?我媽的身體很弱耶,要是她知道我竟然為了二十萬假扮你的未婚妻三個月,她會被我活活氣死的!」想到母親平時的諄諄教誨與虛弱的身子,她鼻子一酸,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接一顆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