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情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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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坐在不比手臂粗的枝幹分岔處,恍若無重量的艾蓮娜輕展雙臂,迎著風微仰著,讓薄暖的煦陽細灑,愜意得不知憂愁。

  空氣中送來她高揚的咯咯笑聲,身子前後微搖地晃著腳板,順風而起的長辮子飄揚在身後,如風之精靈逗留人間,勾繪出一幅令人心口為之一蕩的美麗圖畫。

  如果她不是高居與地面落差超過十公尺的大樹上,的確賞心悅目,不論誰瞧了都會會心一笑。

  可是那「有點」危險的高度,由上往下墜落的後果絕非人所樂見,通常腦子堪稱正常的人不會去嘗試,甚至是手舞足蹈地當是郊遊般和人打招呼。

  一般人會把此種自殺式行為歸類為瘋了,而底下以手遮眉擋光的藍亞特便是這般想著。

  她瘋了——一個不曉得天高地厚的愚蠢小女生。

  「妳……妳別動,乖乖給我待著。」該死,她以為她在做什麼!

  「乖乖的?」勾起飛揚的髮辮,以食指輕繞在胸前拋轉圈圈。「老師,你的話很有趣,我都不知道自己也有乖順的細胞。」

  誠如火爆二姊所言,她是陰洞裡的小賊鼠,專門趁人入睡時,偷咬人家的小指當消遣。

  有夠卑鄙。

  「也許我該把妳的手腳綁起來,教教妳何謂規炬。」在她沒活活摔死之後。

  「好呀!老師,我求知力一向旺盛,麻煩你多盡點心,教我幾堂戀愛課程。一她發誓一定當個好學生,用心學習。

  喔!忘了提,若她那顆黑如墨的魔心能用的話。

  表情變得難看的藍亞特沉下臉,胸口因她忽前忽後的擺動而抽緊。「妳不要命了嗎?不許再動來動去。」

  「我說過我有懼高症嘛!你沒瞧見我很害怕嗎?千萬別對我吼,不然,我一受驚可是會鬆手的。」她作勢往前一傾,而後又大動作地後仰,似乎風大得要將她吹落。

  「那妳上去幹什麼,為了表現愚勇嗎?」牙一咬,他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拿了高梯準備救人的歐曼尼驀地一怔,驚愕的瞳孔陡地放大,不敢相信向來冷漠待人的主人竟然面露怒意,如同猛獅一般低吼。

  揉揉眼角再看個清楚。他八成是眼花了,八風吹不動的少爺獨善其身已久,除了追捕為害人類的魔獸外,連交往多年的未婚妻都不曾令他有過浮動的表情,肯定是近日雜事過多,他兩眼視覺產生失焦現象。

  呵!呵!呵!就說他家少爺冷靜得嚇人,哪有可能為了不知死活的小女生爬樹而動怒,見死不救才是他的真性情……啊!爬……爬樹?!

  那個手腳並用,像只紅毛猩猩往上攀枝的偉岸身影不就是左手持劍、右手握刀的偉大驅魔師嗎?他在做什麼?

  一邊爬一邊低咒的藍亞特更難以置信自己的反常,明眼人都看得出枝啞間舞躍的小丫頭並不懼高,而且樂在其中地當作一場遊戲,根本不需要旁人為她擔心。

  可是他卻無法狠下心來坐視不理,叫她乾脆在上頭築巢算了。

  每當她身體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他的心也跟著提跳了一下,好像心臟病發的前兆,似乎稍微用力一喘就會傳來窒悶的緊縮,呼吸變得粗重不順。

  這是一種病,一種無解的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身上,讓他身不由己地憂心不已,不自覺做出連自己都覺得蠢的舉動。

  「不,我在找我的兔子。」多多最貪玩了,酷愛和松鼠嬉戲。

  「兔子……」他的嘴角大幅度的抽動,忍受著不先扭斷她頸椎的衝動。「我不認為兔子會爬樹,那是貓科動物才有的舉止。」

  「喔!是這樣嗎?」偏過頭,她露出近乎困惑的可愛笑容。

  「沒錯,妳在上面絕對找不到妳心愛的寵物。」還不下來,真要我上去拎妳不成?

  嘖!老師威脅學生耶!多可怕的眼神。「別人家的兔子不會爬樹,可我家的小兔是魔兔仔,能爬能攀能翻觔斗,還能潛入湖底撈魚呢!」

  「那叫神兔。」他反諷。

  「咯……咯……冠上個神字,就顯得比較聖潔嗎?你瞧不起人與神以外的生物喔!有要不得的種族歧視。」艾蓮娜笑得嬌媚地將辮子往後一甩,兩手托著腮幫子注視一臂之距的「獵物」。

  此刻的藍亞特正想辦法要將滿臉笑的女孩拉到自己身邊,以己身之力保護她周全,避免她一個失手真往下掉,摔個頭碎骨折。

  但是不比他手腕粗的枝幹看起來不怎麼牢靠,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已經有些下彎的跡象,若他再往上一踩,斷裂的速度將比想像中快。

  儘管他伸直手臂撈呀撈,晃著嫩皙小腳的任性女孩仍然毫不配合,似譏誚地反用腳丫子碰碰他的指尖,釣魚似的逗弄自動上鉤的大肥魚。

  「說實在的,老師,你認為你愛上我的可能性有幾成?」她好琢磨琢磨,把他的乙喻走。

  「一成。」他說道。

  「一成呀!還真叫人失望。」搖著頭,她連連歎息,更不配合地踢開他快接近的手。

  「是一成也沒有,我對黃毛丫頭不感興趣。」他故作冷酷地一瞪,暗中為她的安危擔憂。

  艾蓮娜又笑,看來有點……邪惡。「老師,你不怕我因此傷心地往下跳嗎?」

  「妳不會。」他很肯定。

  「是不會還是不敢?」彎起粉紅色的唇,她笑著問。

  「有什麼分別?」金眸銳利地一瞇,警戒地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雖然不認為她真膽大妄為地拿生命開玩笑,但是由多次的「交手」得知,眼前看似純真的少女實則是麻煩製造機,放任的靈魂比誰都瘋狂,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而他不賭那萬分之一的機率,即使他有把握在她跌下時一把捉住她,但是以她不合群的態度看來,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範。

  說不定她反而拉他下墜,讓兩人以飛行之姿落地,下場如何就憑運氣,誰也虧欠不了誰。

  「不會呢,表示你開始嘗試想瞭解我,縱然熟稔度還有待加強,不過你已把我放入心中,那一成也沒有的可能性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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