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懂,宇辰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和他交惡的?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對著他笑,是什麼時候開始閃避他的追尋?
這些先撇開不談,眼前最重要的是——該如何讓宇辰如結婚那時般地黏他、愛戀他。
「宇辰的記憶恢復了,看來她也給你吃了不少苦頭。」這是一句肯定句,而支慶宇為何如此篤定呢?
實在是因為震宇右臉上的紅紫色巴掌印和左眼上的紫黑色瘀圈,一再提醒他們,宇辰恢復記憶了,辣椒妹回來了。
「還好。」一說到這裡,可真是說中他的痛處了。
或許他已經習慣先前那個柔弱的宇辰,現在突然變成以前的個性,著實是讓他有點不太能接受。不過,他的不能接受並不是他不再愛她,只是他不能接受她又對他視而不見。
他想過她總有一天會恢復記憶,卻從沒想過她會這樣對他。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不用想都知道,她絕對不會給你好臉色看。」支寧宇緩緩地猛吸一口煙,再緩緩地呼出,眼角眉梢淨是說不出的嘲諷。「何況,她不是避你避得緊嗎?」
「誰教你之前花邊新聞不斷,也難怪她會這樣對你。」支慶宇一副再清楚不過的樣子,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譴責。
「是那些女人自己靠過來的,更何況我還一個一個去拒絕,我這樣也錯了嗎?」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簡單,他就不用如此痛苦了。他要的只有她,若沒有她,他寧缺勿濫。
「那可要看宇辰是怎樣的想法。」支慶宇眼角輕瞟他一眼,對於他的解釋不予置評。
「你們今天是專門來嘲弄我的?」看著支慶宇和支寧宇的表情,支震宇確定他答對了。「滾上樓去,不要來煩我們夫妻。」
「不要理他們夫妻之間的冰河期。」支慶宇輕笑道。
「我很愛她,我們之間哪裡來的冰河期?」可惡,慶宇總是知道如何輕易地挑起他的火氣。
支震宇恨恨地自外套裡拿出一包煙,點上煙,狠狠地抽了一大口。
「二哥,像你和宇辰的情況,光只是你愛她是不夠的,還需要她愛你才行。」這是不變的真理,否則他老是一個人在那裡一頭熱,有個屁用?
「她愛我!」這句話聽來就有點心虛了。
「那你又在煩些什麼?」
支寧宇也掏了一根伸手牌的香煙,自顧自的抽起來,饒富興味地等著支震宇給他一個漂亮的答案。
任憑煙絲熏紅他的眼,支震宇仍舊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是怕宇辰被搶走吧?就像三年前一樣。」等不到答案,支慶宇索性幫他回答。
「你是怕宇辰一旦恢復記憶,她便會想起自己原本正在交往中的男朋友莊雋原,是吧?」
「我不擔心這一點!」才怪!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裡,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如履薄冰、如坐針氈般慌亂。一顆心慌亂如麻,不管做什麼事,都無法讓這種感覺稍稍停歇,都無法讓他解脫這無助的感覺。
這種心情,他不想再有。
可是,只要一想起她眼裡的厭惡和輕蔑,那般鄙夷的抗拒,他便不忍再強逼她接受他的感情。
唉!好一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滋味,他現在已經是百分之百的品嚐到了。短短一日不見,他總覺得他的生命開始空洞起來了。
「你不擔心?三年前,你利用宇辰喪失記憶而強娶她,拆散她的姻緣,要她的記憶中只有你,難道你不覺得卑鄙?」支寧宇忍不住輕斥。瞧他的心思全都在宇辰身上,他只好以話來損他一頓,否則怨氣難消。
支震宇只是默不作聲地承受他所說的一切。是的,他是卑鄙了一點,可是他愛她,他已經守著她好幾年,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若宇辰真的無法接受你的愛意,你就別強求,不如乾脆放手算了。」支慶宇算是在對他曉以大義,他知道弟弟這一段路走來十分辛苦,可若不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之下,編織再虛幻的美夢都是多餘。
「我放不了!」就算是要他傾家蕩產、身敗名裂以換得宇辰,他都覺得滿足、值得。
支慶宇臉色一沉,心裡頭交戰著要不要下帖重藥,半晌,他開口:「你應該很清楚,她不愛你。」
「我知道!」支震宇隨即一吼。
他明白、他知道,他比誰都還要清楚!
支慶宇尖銳的話語像是毒藥一般,快速地滲入支震宇的體內,侵蝕他的神經,再狠狠地啃噬他化膿的傷口,讓他疼得難受,疼得說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是的,她不愛他……
「你既然知道,你又何必繼續傷害她?」
「只要她能待在我的身邊,就算要我逆天而行、惡貫滿盈,我亦無悔。」這是他的一切,他所渴求的一切。
「儘管她不願意待在你的身邊?」
「就算如此,我也不放她走。」他是真的鐵了心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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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辰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閒閒走在偌大的校園裡,心中既是感歎,更有許多感慨。她可真的是打破世界記錄——竟然可以一覺睡了三年。
在她的學系裡,居然找不到一張相識的臉,更別說是那些早已畢業的同學。
唉,她現在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讓她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覺得有點昏、有點悶、有點亂。
走到水池前,在附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心中還是止不住那說不出口的悵然若失,只覺得這種心情有著滿滿的落寞。
「累了嗎?」一聲清爽的男音自她的身後響起,夏宇辰不用往後看,她也可以猜得出來者是誰,只是她現在沒有和他抬槓的雅致,她連頭也不想回,更不想知道他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
支震宇也沒把她的舉動放在心上,只是帶著一抹淺笑,落座在她隔壁的椅子上。「學校的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