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麼……」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她驚呼一聲,立刻轉身背對著他,還膽小地用雙手摀住眼。
「幹嘛?我有的妳沒有嗎?」雷皓雲惡劣地恥笑她。
「就算同是男人,也有臉皮厚薄之分啊!」她惱火地退到屏風外,真讓她看,她寧可被哥哥們逮回去啦!
雷皓雲輕笑出聲,還以為她可以委屈到底呢!原來也有她無法硬撐的底線嘛!
他踏出木盆,擦乾身子,穿好衣衫才走了出來,見她仍背對著他,由她發紅的耳根子看來,她恨不得奪門而出吧!
他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
「笑什麼啦!」杜孟萱氣得直跺腳。
「小鬼就是小鬼。」他走到她的身旁,低頭在她的耳畔呢喃。
「啊?!你別突然靠近啦!」她嚇得直接貼上門。
「妳娘是少給妳生了顆膽嗎?整天大呼小叫的,很吵耶!」雷皓雲伸手將她拎回來訓話。
「我……沒被人這樣嚇過啊!」她瞄了瞄他粗魯的抓人法,他居然像在拎小癟三般捉著她的衣襟,幸好她有束胸,此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性別沒被發現了。
「我嚇妳?」
「本來就是。」和他太過接近,剛剛發生的事一直浮現腦海,令她窘得不敢直視他。
「小鬼,話是要說清楚的,妳既然當了我的侍童,就給我安分點,別老是頂撞我,懂嗎?」他放掉她的衣襟,指尖輕移到她的頸項上,有意無意地輕撫。
她微微顫了顫,抿緊唇瓣,難道要她老是莫名其妙被吃豆腐?
「嗯?」他偏頭更貼近她些。
「噢唔!」她下意識地瑟縮了脖子,心中有些迷惘,怎麼現在的二少和當初遇到的感覺不太一樣?
當時的他冷淡不多話,沒想到今晚不到半個時辰的相處,竟讓她有種誤上賊船的驚懼,難道他是故意隱藏了他惡劣的性格?
她猛然想起那天雷德他們同情的目光,再次瞪大圓眸,不會吧?
「妳的表情真的好有趣。」雷皓雲爽朗地大笑,大掌惡劣地拍拍她火燙的緋頰。
「叩叩!」
「客倌,可以換水了嗎?」店小二在門外問道。
「進來。」雷皓雲放開她。
杜孟萱呆呆地看著一盆新的熱水擺進屏風後,就連他們離開了都沒發現,他不是洗好了?怎麼又搬水進來?
「妳要嘛大呼小叫,要嘛就發呆,習慣很差喔!」雷皓雲敲了她的腦門一下。
「噢唔!」她吃痛地捂著頭,他的習慣才差咧,老愛動手動腳的。
「妳的動作最好快一點,我們在樓下用餐,妳若洗太慢,我可不會幫妳留菜。」雷皓雲走向房門。
「這要給我的?」她呆呆地問。
「不洗想夜裡臭得我沒法睡嗎?」他回頭半取笑著。
「我才不臭呢!」她惱得朝他扮鬼臉。
「或者妳希望我禮尚往來,留下來替妳擦背?」
「少爺請慢走,不送了。」她連忙奔過去將門關上,順便閂上。
「哈哈哈……妳最好快點。」雷皓雲大笑不已。
「哼!」杜孟萱回頭望向那熱呼呼的澡盆,幸好他還沒壞到底,她揚起嘴角,開心地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 *** ***
雷皓雲起床時,再次踩到一團軟軟的物體,他瞄了眼仍在睡的杜孟萱,這傢伙挺厲害的嘛,硬邦邦的地板都能睡得這麼沉。
沒錯,自從她當了他的侍童後,只要住進客棧,他們雖然同房,但他大爺有床睡,她小小侍童則只能窩在他床前打地鋪。
而他天天睡得心安理得,反正她只是個侍童,打地鋪再自然不過了。
「小鬼,該起床了。」他惡劣地直接用腳搖著她。
她睡眼惺忪地翻個身想繼續睡,偏他的大腳踩在她腰上不停地搖晃,她只好萬分不情願地推開他的腳坐了起來,很沒氣質地打個大呵欠。
「醒了?」雷皓雲很喜歡看她剛睡醒時的模樣,迷迷糊糊又帶點慵懶,比平時活潑可愛的模樣多些誘人的姿態,她真的只有十三歲嗎?真讓他猜,少說十六以上了吧?
「二少,天還沒亮,有必要這麼早起嗎?」她瞧向窗子,外頭黑漆漆的,很不滿地睨著他。
「我睡飽了。」他的大腳仍踩在她的腿上,軟綿綿的觸感讓他一點都不想收回來。只是他的視線停留在她有些凌亂的衣襟上,這小鬼因為和他同住一房,向來和衣入睡,現在微開的衣襟現出更多的頸部,雪白細緻的肌膚有些誘人。
「真搞不懂你是哪種人,哪有人天天睡兩個時辰就飽的?」
沒察覺他虎視眈眈的注目,杜孟萱發著牢騷,撥開他的腳,很不甘願地將被子折好堆回床上,並且快速地將自己亂成一團的長髮再次紮成束,全攏進帽子裡。
見他穿著中衣倚在床頭,很顯然正等著她伺候,她無聲地歎口氣,拿過他的外衣,來到床前為他著衣。
「怎麼我老嗅到火藥味?妳心中到底有什麼不滿?」雷皓雲閒閒地享受著她沒什麼技巧的服務。
老實說多個她,一切變得更麻煩了,他這回並不是出來玩的,為了早日查明海盜的真相,他趕著路查線索,所以之前的行程幾乎都夜宿荒郊。
他卻在發現她無法適應野外生活後,放慢了腳步,讓她可以住客棧、洗熱水澡,結果當然是行程明顯地延誤。算來他也待她挺好了,就這小鬼不懂感恩,以為他虐待她。
「二少,你武功高強,睡兩個時辰足夠,我這平凡人天天睡眠不足,會死人的。」她踮高腳尖替他將衣領拉好,確定穿著妥當才退開。
「妳當我瞎了嗎?平日我在忙時,妳哪回不是睡得直打呼還流口水?」他在桌邊坐下,等著她替他梳頭。
「那是因為我沒睡飽,自然要補眠了。」她嘟著嘴,拿著梳子小心地替他梳順長髮。
「歪理。」雷皓雲微瞇著眼,享受著她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