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我沒有美簽。可是我記得你下個星期三就要飛美國了,我可能來不及和你一起去。」
歐陽定邦不以為意的說:「放心,我有認識美國在台協會裡的人,美簽兩天就能辦出來了。」
她唯一且最光明正大不能與他一同出差的理由,才三、兩句,就已經被打了回來。
看來這趟紐約行,她是一定得跟著去了。
*** *** ***
到了紐約,歐陽定邦與方香甯馬不停蹄的拜訪客戶,參觀工廠,還參加當地舉辦的電子產品大展。
兩人忙得除了吃飯、睡覺外,其餘的時間完全用在討論公事上,沒有多餘,的時間與精力講別的。
方香甯心想,以往他的行程也是排得滿滿的,偶爾帶幾個部屬跟著,大多時候都是他單槍匹馬上陣。
真正休息的時間,恐怕只有坐飛機的那段時間,就連在飯店房間他也得將得到的數據、資料,稍做整理後,立即傳回台灣,給相關的工作人員處理。
現在她在他身邊幫著,都覺得這實在是件累人的事,要是只有他一人時,那他豈不是得徹夜未眠的工作?
想到這,方香甯不得不打從心底佩服這男人。
他是真正在做事的人,而不只是無能的企業家第二代,專門敗光家產的紈褲子弟。
等到所有的行程都結束後,方香甯意外的發現,離回程的時間還有兩天。
也就是說,她有兩天的時間可以看看紐約這城市。
雖然沒了雙子星大樓,她還是可以上帝國大廈去體會一下西雅圖夜未眠式的浪漫,再跑到中央公園去感受一下電子情書的魅力……
這兩部電影雖然距離現在都有些時間了,卻是她認識紐約的第一步。
空檔的當天,她睡到自然醒,打電話到歐陽定邦的房間,打算跟他報告一下她今天的行程,免得他臨時找不到她。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卻無人應答,她猜想,他可能早她一步出門了吧。
雖然她一直表現得對兩人那綺麗的一晚十分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在心底深處,她知道她在歐陽定邦面前表現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她與不同的男同事吃飯,假裝開心的和每個人吃飯、聊天,因為她知道歐陽定邦一定在某處偷偷的看著這一切,既然他要看,她就得賣力的演出。
他有他的自尊要顧,難道她就沒有自己的尊嚴?
她不想讓兩人的關係曝光,是因為她不想讓別人將她當成攀龍附鳳的輕浮女子。
她不想讓別人以為她是看上他的錢,所以才死纏著他不放。
她要讓別人知道,她會愛上他,不是因為他的錢,也不是因為他的地位、權勢,她會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她喜歡他,她愛他,就這麼簡單。
可是他一聽到她拒絕將兩人的關係公開,立即惱羞成怒,完全不顧她的感受與顧慮,馬上提分手。
換作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遇到這種事,哪還能厚顏無恥的求他收回成命呢?
任何一個有尊嚴的女人,絕對、絕對會立即同意分手,就像她當初做的那樣!
之後,她知道他後悔了,但是他不願意向她道歉,不願意來求她回去。
一個男人明知道做錯了卻不願意低頭,她要是不給他點教訓,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他,日後苦的是她自己。
她還沒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走,不過,她已經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如果他愛她,就像她愛他一樣,那麼他會懂的。
歐陽定邦會懂得,方香甯不是個用錢就可以收買的女人,她是個需要以真心相待的女人!
既然都來到紐約了,她決定拋開那些惱人的事,優閒的享受這多出來的兩天假期。
到處閒晃了一整個白天,她的電話沒響起半聲。
一開始她還想,這樣也好,難得的假期不要有人打擾。
四、五個小時過後,她開始擔心歐陽定邦,不過,她立即打消這念頭。
歐陽定邦來紐約的次數,比她去高雄的次數還要多,若說誰真的有可能遇上危險,那一定是她,不是別人。
夜幕低垂時分,她逛得也有些累了,決定隨便買些東西回飯店吃,然後看看電視、洗洗澡,就上床睡覺。
當她回到飯店大門口時,注意到服務生全部在門口站成一列,每個人手中都拿了一朵長梗紅玫瑰,只要是女性走入,立即送上一朵。
她看了覺得新奇,也跟著走上前去。
果不其然,她也收到一朵美麗的玫瑰,同時,樂隊出現在大廳,開始演奏她熟悉卻記不起名字的音樂。
然後一個美麗的女歌手從中庭的樓梯走下來,口中唱道——
「有些人,是為財富而活;有些人,只為了名聲而活;有些人,是為了權力而活;有些人,只是為了遊戲人間。有些人,認為物質可以解釋一切,我也曾經如此,但是那種生活只是充滿了膚淺的事物。有些人什麼都要,但是,如果不是你,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什麼都不要。有些人要鑽石戒指,有些人什麼都要,但是,如果我沒有你,什麼事都不重要。」
這時候,她看到樂隊站成兩列,歐陽定邦就站在正中央,慢慢的朝她走來。
方香甯訝異得說不出話,心中隱約明白,這些花、這首歌,都是他為她準備的。
歐陽定邦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單膝跪下,掏出一隻上頭繫了白色緞帶的淡藍色紙盒。
當他做出這舉動,開始有人鼓掌、吹口哨。
方香甯頓時不曉得該怎麼回應,原本應該往前踏的步伐,卻慢慢的往後挪移。
「香甯,如果你想跑,你就跑,我不會阻止你。」歐陽定邦說。
他這麼一說,她反倒停止後退,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我要是真的跑了,你臉可就丟大了。你弄了這麼大的陣仗,明天一定會上報紙的,這事要是傳回國內,你可是從國外丟臉丟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