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揚起眸子,看著床上的新娘禮服,卻沒有一絲勇氣將它穿上,甚至後悔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那天,她被火浦夏的話弄得又氣又傷心,哭著跑回家,爺爺擔心地直追問她怎麼了,她卻哭得完全說不出話,把自己關在房裡。
隔天,爺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嚴家明,他說嚴家明上門來為自己衝動綁架她的舉止道歉,也說他真的很喜歡她,希望爺爺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她紅著眼,聽著爺爺的話,腦中卻不斷繞著火浦夏傷人的話,賭著一口氣,她答應了,卻沒想到這婚禮來得這麼快,才兩天,她就要嫁人了!
看著雪白的新娘禮服,汪彌喜的心裡更是忐忑,兩手手指互相揪結著。
她可不可以跟爺說,她不想嫁了?
她緊咬著下唇,心裡閃過任性的念頭,可是想到爺的反應,想到外面部是請來的賓客……她如果說不嫁了,龍幫和嚴家一定丟不起這個臉,爺一定會反對的!
可是……
不想嫁嚴家明的念頭愈來愈強烈,擾得她站起身子,來來回回地走著,「怎麼辦?要不要嫁?」她低喃著,緊擰的眉尖透露著深深的煩惱。
早知道就不要那麼衝動了,她幹嘛為了跟那臭男人賭氣,就衝動答應跟嚴家明結婚?真是笨蛋!搞不好那臭男人正高興自己擺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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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眉間的煩惱轉為憤怒,「火浦夏,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她忿忿咒罵著。
她幹嘛因為那個臭男人而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哼!她不會去找別人愛嗎?等她找到比他更好更溫柔的人,就要帶到他面前,跟他炫耀,告訴他,她汪彌喜沒有他,也是很幸福的!
汪彌喜抬頭哼了哼,全然不理會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她轉頭看著床上的新娘服,內心下了一個決定——
她要逃婚!
主意一定,她默默在心裡向爺和嚴家明道歉,再快步走向門口,正想悄悄打開門時,房門卻先她一步打開。
「哇!」開啟的門差點打到她的臉,還好她閃得快,後退了好幾步。
「是誰開門也不先敲……」她不悅地拾起臉,卻在看到來人的臉時,當場愣住。
「火浦夏……」他怎麼會來這?
「我有事跟你說。」他關上門,冰眸在看到床上的新娘服時,極冷地掠過一絲不悅。
「什麼事?」汪彌喜別過臉,小嘴不悅地抿著,澄眸就是不想看向他。
「就如你所說的,我很怕你。」看著她生著悶氣的模樣,薄唇不禁勾起一絲淡淡的淺笑,「因為,我怕自己喜歡上你。」
「啊?」汪彌喜愕然轉過頭,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說這些話,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一下拒絕她,一下又說怕喜歡上她,他、他到底是想要怎樣……
「我是個私生子。」墨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事。「我母親愛上有婦之夫,愛得願意奉獻一切,諷刺的是,她只不過是那男人興之所至時所採的花,興趣過後,便毫不留戀地離去。」
汪彌喜靜靜聽著,她知道面前這男人正在跟她說他的事,讓她瞭解他所有一切。
「她無法接受那男人不愛她的事實,天真的以為只要生下他的孩子,那男人就會再回到以前對她百般寵愛的模樣,因此,我出生了。」嘲諷的,他扯出一抹嗤笑。
「誰知我的出生卻一點作用也沒有,我只是男人眾多孩子之一,根本不重要,每天每夜,我看著母親哭泣、悲傷,卻無能為力,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受不了這種折磨,選擇結束自己生命。」
在母親的眼中,沒有他,只有愛、只有那男人,他看著愛情予人的瘋狂和結束生命的愚蠢,於是堅定地告訴自己,他絕不碰愛情這東西,誰知……
「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汪彌喜抿著唇,不悅的眸子漸漸放柔,心疼地看著他。
「看著那樣的母親,我誓言不像她那樣,愛只會讓自己脆弱,根本沒有任何助益,誰知……卻遇上你。」火浦夏微微一笑,「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為不會心動的,誰知……」自己卻在不自覺間,悄悄地丟了心。
汪彌喜微咬著唇,卻忍不住漸揚的唇辦。她知道眼前這個冷傲的男人正在向她示弱,以他的方式向她道歉。
「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忍著唇畔的笑,她柔聲說著。
「嗯。」看著她唇畔的淺笑,明白她已原諒他,火浦夏走上前,溫柔地將她擁入懷裡。「對不起。」他為他之前的言語道歉。
「唔……」汪彌喜故意悶著聲,好一會才笑著接受他的道歉。「看在你跟我說你之前的事,我勉強原諒你。」
「不結婚了?」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柔軟的溫柔溢滿心胸,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感覺,這……就是愛人的感覺嗎?
「其實,我剛剛就想逃婚了。」汪彌喜抬起頭,俏皮地吐吐粉舌。「而在聽了你說的話後,我更想逃了,可是爺那邊……」
「我會處理。」粉色的舌尖讓冰眸掠過一絲炙熱,他迅速低下頭,在封住她的唇時給予承諾。
汪彌喜閉上眼,承接他火熱的深吻,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熱情的回應他的吻:心裡溢著滿滿的喜悅。
嘻……她總算抓到這男人了!
「唔……夏……」汪彌喜氣息不穩的低喊,抵著他胸前的小手綿軟無力,軟軟的身體被他的撫觸弄得火熱,就連拒絕的聲音,聽來也像嬌柔的懇求。
她全然不知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地步的,當他輕鬆地將她帶離新娘休息室,對不安愧疚的她承諾會完美解決這場婚禮,她完全相信他,跟他回到他的房子後……爺來電話了!
她不知道爺怎會有火浦夏的手機號碼,更沒想到爺會知道她就在火浦夏旁邊,侷促地接過手機,她原以為會聽到爺的責罵,誰知爺卻反常地笑了,笑得她完全摸不到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