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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進來做什麼?」一進到廚房,便見到丘幼 叨著滷味,儼然像是在洩憤一般,汗水也沿著她的鬢角淌落。
「裡面的事交給我,你到外頭去吧。」他把領帶扯松,將襯衫的袖子往上卷,輕輕地將丘幼 拉到一旁,把她手中的刀接了過來,看似有模有樣地開始切著滷味,又手腳利落地將之拼裝上盤,不禁令在場的兩個女人咋舌。
「呃,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出去了。」丘幼 看著他,雖然覺得有點古怪,然而戰況如此混亂,哪裡容得了她再多想?她端起擺飾特別的菜,轉身拉開帷幔,連忙投入外頭人聲鼎沸的戰場之中。
「怎麼了?」支慶宇專注地看著擱在流理台旁的單子,頓時發現洪逸婧灼熱的視線正大咧咧地燒燙著他的臉,心裡不禁竊喜著她總算不再以眼角餘光偷覷他。
「你真的會做菜嗎?」她蹙緊眉,心底五味雜陳。
他未免太萬能了吧?多金,又是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然後又會做菜,倘若競選年度新好男人的話,他鐵定會拿下冠軍寶座的。
「當然會,而且還是二十五年的品質保證。」支慶宇說得淡然,很高興她總算問了一些有關他的事;雖說天天到小吧來,只為了見她一面便覺得滿足,然而這樣毫無進展的戀情,似乎也有點乏味。
遂她願意主動在意他,對他來說何嘗不是個好消息?
況且,儘管她不說,他也看得出來她對他有所抗拒。不過無妨,他不相信她能夠對他抗拒一輩子;只要讓他逮著一點機會,他便會化身為病毒滲透她的神經,讓她自動靠近他。
「二十五年?」她真是震愕不已。「先生,請問你今年貴庚?」
「正是而立又三年。」他淺笑著,洗淨雙手,正準備要大顯身手,讓她開開眼界。「我從八歲開始學煮飯燒菜,到現在為止,資歷已經有二十五年。」
「八歲?那你的父母呢?」她不知道該不該問,畢竟這麼一個問題總是有點詭異,但她偏偏又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父母怎麼會放任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子學煮飯燒菜?這太奇怪了吧?
「那是因為我父親早逝,我媽必須扛起我父親的公司業務,忙得不可開交,遂我只好負起責任照顧我的兩個弟弟。」他說得輕描淡寫,壓根兒不以為杵。「如果你會覺得我的手藝好的話,那一定是被我兩個弟弟給磨出來的。」
其實那也沒什麼不是嗎?人在這世上,都是背負著自己該盡的責任,而兩個弟弟是他的責任,他一點也不覺得苦,現在釋下了這些責任,他反倒還覺得空虛。這樣說來的話,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閒不下來的勞碌命,否則他怎會自動來到她的面前等待她的青睞,好把她拐回家呢?
現在的他,要的不只是戀愛的滋味,更深切渴望一個安定的家,一個可以讓他用盡一切呵護的家庭;他已經過了毛頭小子躁動的年代,只是一段感情已經安撫不了他的空虛,他要更多。
「真的?」洪逸婧傻楞地看著他雙手利落地切菜、下鍋,那一連串的動作,彷彿可以讓她見到一個小男孩拿起矮凳子墊在過高的瓦斯爐前,拿著鍋鏟不甚靈活地炒著菜的模樣。
真是讓人看不出來,他曾經擁有這樣子的一段人生。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的性子也未免太好了,各方面皆無可挑剔,這樣子的他怎麼會喜歡她?而她怎麼配得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
「你以為我需要編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偷取你的同情嗎?」他笑著轉過身,放下手中殺風景的鏟子,深情地睇著她。「我不需要摻著同情的感情。」
「你幹嘛突然說這個?我聽不懂啦。」看見他眸底顯而易見的深情,她哪還鎮定得下來?耍賴比較快,就當作她什麼都看不懂、什麼都聽不懂。
「真的不懂?」他低低地笑著,不斷地逼近她。
她甚至可以見到他的喉結正隱隱顫動,莫名地吸住她的目光,誘她浸淫在他惑人的低笑聲中。
然而這樣的失神卻不能持續太久,只見他的大手不安分地鎖在她的腰際上,而她則傻氣地抬起粉臉。
說時遲那時快,霸氣卻又不失溫柔的吻,放肆地碾舔著她柔軟的唇瓣,趁著她微愕之際,濕熱且帶著侵略性的舌倏地探入她的口中,恣情地翻弄她青澀的情潮,追逐著她羞澀的掙扎……
他、他是來真的?
可是,她剛剛才發現自己配不上他,他卻這樣待她!好像有聽人家說過,剛失戀和生病的女人最脆弱,而她現在可是具有雙重身份耶!要她如何抗拒他?
但是不抗拒也得抗拒呀!
他太好了,而她不夠好;他的條件那麼好,她無法確定他對她到底是不是純粹只是玩玩罷了,所以她……
咦!他在做什麼?他、他、他的手是擺在哪裡?
啐!真的不是錯覺,他真的在……
她瞇起半醉的水眸,想要像往常那般偷覷著他,孰知一張開眼,卻看見了他深情的漆黑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那濕潤的眸子仿似正在召喚著她,對她下了令她掙脫不了的咒語。但她的心著實不安,她在畏懼。
「喂,兩位!」
丘幼 在外頭忙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心裡正納悶著廚房的菜為何遲遲不端出來,孰知他們竟然……唉!這哪裡是在幫她,根本是假藉幫忙之義行苟合之私,要她怎麼忍受?
可惡,難道他們不知道她快要被客人給罵到臭頭了嗎?嗚,他們居然比她還忙,忙著擁抱、忙著親吻、忙著寬衣解帶;她要不要好人做到底,乾脆叫他們到休息室去忙算了,省得在這裡礙她的眼、擋她的工作。
「幼 !」
意亂情迷、腦際一片混沌不清之際,洪逸婧卻耳尖地聽到了丘幼 蓄意壓低的嗓音,驚得她像是偷情中的男女被人捉姦在床般,儘管矢口否認,卻反倒是顯現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