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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外溫差使玻璃窗變得霧霧的,她黑幽幽的雙眼也霧霧的,心不停抽搐,一股熱流嗆上雙眼,在所有的人都歡樂之時,只有她獨自沈浸在無法自拔的絕望中。

  一滴淚垂了下來,落在她手中褪色發黃的照片上,她低下頭,趕緊以衣袖拭去淚痕,深怕弄壞了照片……

  幸好她即時搶救,照片無損。她怔怔地看著相片裡神情酷酷的嚴斯默,和五歲時愛笑的她,他的手很隨興地搭在她的肩頭上,背景是嚴家後院的水塘邊,不知情的人會以為照片中人是哥兒們,或者是兄妹,但他們不是,她是他十歲時在嚴家大門口撿到的棄嬰。

  他在拾到她後,把她交給膝下無一兒半女的管家「保管」,讓她跟著管家姓文,「雲兒」是他取的名,他說她像一朵柔柔嫩嫩的雲,飄到他家來……

  如果她真是一朵雲,那麼她不該再停駐在此,她該飄得遠遠的,不再對他有所留戀。

  離開嚴家吧!不會有人挽留她,日子久了她將被遺忘……

  她心碎地想著,突然一聲鏗鏘有力的打火機聲響起,一簇火光亮起之時,她看見了嚴斯默,他走到外頭來點煙抽,她掉頭就走,希望夜色中他看不見她臉上的淚,也看不到她。

  「去哪裡?」他銳利的雙眼已然逮到她了;她被他抑鬱的嗓音震動了心,停下腳步。

  「過來。」他聲音淡淡的。

  「不……」她沒回頭,淚如雨下。

  「那我過去了。」他吐出煙霧,扔了才點上的煙,移動腳步。

  她拔腿就跑,深怕被他知道自己有多愛他。眼睜睜地像個外人似的看著他和別人訂婚,她心有多痛、被他傷得有多深……可惜她跑不過嚴斯默。

  他揪住她,臂彎一橫,把她定在懷裡,低頭吻她,深刻地糾纏,這來勢洶洶的一吻教她錯愣,時機完全不對……

  「你的未婚妻在屋裡……你快回去,回去……」她瘋狂打顫,急忙推拒。

  「我安排妳出國去唸書。」他死瞪著她臉上紛亂的淚雨,那雙柔情似水的大眼睛再也不是對他脈脈含情,而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惶恐。

  「不!」她語氣十分堅決。

  「那安排妳……」

  「我不需要你的安排!」

  他瞇起眼瞥她。她竟敢打斷他的話,她的溫馴和服從全跑哪兒去了?是他訂婚使得她難受吧,但他又好受過嗎?在現實環境中他不得不這麼做。

  雲兒凝望他諱莫如深的眼,她從沒對他這麼不禮貌過,可她克制不住自己,她不想再接受他的安排,她需要的是單獨喘息的空間,他們最好斷絕所有的關係,此生再也不要再見面。

  「那妳倒是告訴我,妳需要的是什麼?」他冷凝著一張臉,語氣霸道。

  「我要……離開你……永遠的離開你……」她不爭氣地流下淚來,感覺痛楚像強烈的電流在她全身蔓延。

  他眉頭攥得死緊,更緊密地箝著她,緊得教她幾乎無法呼吸,沈聲警告:「妳生來就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敢擅自離開,我會親手毀了妳。」

  她驚悸地望著他,他的黑眸殺氣騰騰,下顎繃緊,凜冽的氣勢直逼著她。她驀地臉紅,身子猛然打顫,她知道他是說真的,他會說到做到,誰教她曾對他許過承諾!

  就在她滿十八歲的那個情人節的夜晚,在他的房裡,他瘋狂地吻她,看遍她的身子,她傻傻地任他狂吻,默默感受他激烈的情感,情願就這麼膩著他,情願付出自己……

  他是她心中最崇拜的王啊!從小時候她就愛著他了,但他最終還是放開了她,沒有再繼續……

  「告訴我,妳永遠不離開我,永遠忠誠於我。」他扣住她的下巴要她立誓。

  「我文雲兒……永遠不離開你,永遠忠誠於你,斯默王……」那時的她任他擁著,紅著臉,憨憨地說了。

  可是永遠的定義是什麼?此時非彼時啊!他訂婚了,將來他會娶妻生子,他又將置她於何地?

  「就請你……毀了我……」如今若他執意,那她便是別無選擇,閉上眼,淚水不停地墜落。

  「哈哈哈……」他陰鷙的笑聲刺痛了她的耳。

  她怔忡著,睜開眼瞥他,竟瞧見他眸底滿是痛苦,她的心魂瞬間被攫奪了。她一直知道他對她有情,而她正逼他做一件殘忍的事,她伸手摀住他的唇,啜泣地請求:「別這樣,對不起……我道歉……」

  「妳不必道歉。」他揮開她的手,甩開她。「對一個言而無信的女人,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我不攔妳,妳可以走。」

  她踉蹌地撞在樹幹上,月色下,她清楚地看見他眼中射來兩道可怕的冷光,她猛然打了個寒顫,已不確定方才在他眼中看到的痛苦代表著什麼含意。

  「你又有什麼足以讓我信任的?你若真的愛我,怎會……娶別人?」如擂鼓般的心跳使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她幾乎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麼。

  「我說過我愛妳嗎?我娶別人只因妳在我眼底什麼也不是,妳最好走,別來妨礙我。」他走近她,近似痛恨地瞪視她,吼她。

  她耳鳴得更厲害,全身都狂顫著,那顆為他而悸動的心,深深受創,終於在他這聲怒吼中化成灰燼,四散紛飛,她突然流不出淚來,轉身木然地走離他……

  嚴斯默沒有回眸去看她,即便他的心承受著莫大的痛楚,然而出言挽留是絕無可能,她說的沒錯,她必須離開他,完整無缺的離開嚴家,這樣才能確保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否則他會留她當偏房、當妾室,她將永遠活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一生上不了檯面!

  他該放手讓她去追求自己的新生,將來還得大方地祝福她遇到她該愛的人。

  「Damn!」他低啐,重新燃上一根煙,背倚在她方才倚靠的樹幹上,吐納之間異常沉重,他不認為自己能說到做到,他愛她很深、很真,她是他懂事以來,第一個想保護的人,狠心將她放逐,他心中的難捨又有誰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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