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雲兒就在他的眼前,上天並沒有把她帶走,只是將她安置在一個更有保障的地方,上天在試煉他,等待他嘗過刻骨銘心的痛苦,醒悟此生忠誠追尋的唯有一份難得的感情後,才將她還給他。
他的愛不該被任何力量阻礙,他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權干涉,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更由他來決定,他要的不多,就只是跟她在一起時那份甜蜜的幸福感,那永遠是金錢買不到、物質所無法取代的……
他從口袋裡取出公爵交給他的一小幀照片,照片裡是五歲的她和十五歲的他,背景是後院的水塘,他表情酷酷地搭著她的肩,她笑得開懷,他幾乎忘了有這張照片,她竟一直保存著;他真為自己曾忽略這樣一份細緻的情意而深深自責!
昨晚他竟把她的話當成玩笑,最該死的是他甚至沒有一點憐惜地待她。
但願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將傷痕一個個縫補回來,若是這輩子不夠,還能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他甘之如飴,只要保有她,他會更加珍惜她。
輕撫她熟睡的小臉,他的心就像初升的朝陽,終於徹底告別悲傷的大海,得以展現光與熱,他不只感謝貝公爵,更感謝她心底仍有他。
起身為她蓋上被子,幫她把照片放到桌案上,這才發現不是只有一幀,還有很多他們的合照,大大小小的照片數一數共有十來張;他極確定昨晚並沒有看見這些照片,是她藏起來了吧!
為何她不讓他看見?等她醒來,他得好好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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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醒來時已是清晨,睜開雙眼看向窗外,天空正飄著細雨,氣溫寒涼,而房裡呢?那個說要守著她的嚴斯默消失了。
果真只是一場夢而已,是她醉得神志不清了,才會把扶她回來的人當成是他。
她心裡好難過,下床去梳洗,打算一整天都躲在小屋,什麼人也不見;她換了輕便寬鬆的連身洋裝,長髮恣意披在腰上,拿了花夾,無精打采的走出房外,進了書房,從密道離開城堡。
嚴斯默親自推著餐車,為雲兒送來早餐時房裡已空無一人,試試床鋪溫度仍有暖意,可見她才剛離開不久。
怎麼他才下樓去拿早餐就錯過她了,她會去哪裡?剛剛並未在樓梯遇上她,難道她又從密道中遁走,去了那棟林間小屋?無論如何他得去看看,而且得為她快遞愛心早餐過去,他可不讓她不吃早餐就趴趴走。
他踅出房外,把早餐原封不動的送回廚房要求打包,選了那匹黃金鬃毛的好馬,在濛濛細雨中策馬入林,朝心愛的女人狂奔而去。
第八章
雲兒單獨在小屋裡生起爐火,從櫃子裡取出一幅運用各種不同顏色乾燥花拼成的山水作品,作品中只有湖水的顏色未完成,她把花夾攤開,擺好美工刀、鑷子、膠水等工具,漫不經心地翻看花夾裡的乾燥花,不知該用什麼色調拼出山林在水中的倒影?
恍神中她似乎把外頭沙沙的雨聲聽成馬蹄聲了……仔細一聽,確實有馬蹄聲。
這種天氣怎還會有人進森林來打獵?
馬蹄聲聽似愈來愈清晰,好像朝小屋的方向而來,很快地馬蹄聲在門前停止了,很沈穩的腳步走近了小屋,她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打開了,濕冷的空氣竄進屋裡。她一抬眼看見嚴斯默,他的髮梢、肩上、胸前全沾滿雨珠,從懷裡取出一隻完好的紙袋,他眸光深邃地盯著她看,朝她走來,他唇上溫暖的笑意和她夢到的一樣……
「怎麼才一下子,就不見人影?我猜妳在這裡,替妳送早餐來了。」
他的接近教她無端地心慌,本能地想迴避,匆匆站起身,倒退,不小心撞倒了椅子,椅子砰地一聲倒地,她也差點跌倒。
「小心……」他及時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她睜著大眼睛,不信任地盯著他,不敢相信他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溫和得教她感到茫然。「放……開我。」
嚴斯默暫時放開了她的手臂,把早餐安置在圓桌上後,便不容分說地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摟進懷裡問:「餓了嗎?」
雲兒瞅著他惶恐地搖頭。
「還會感到不舒服嗎?」
她又搖頭,被他的好給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以後別喝那麼多酒,答應我下不為例。」
他知道她喝酒,那麼……「昨晚真的是你抱我回房裡……那不是一場夢嗎?」
「什麼夢,當然不是。」他淡笑,難道她一醒來全都忘了?
「你……真的知道……我是誰了?」她淺促地喘息。
「妳是雲兒,我的雲兒。」他很篤定地說,深刻地注視著她,她憂鬱的眼神今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你怎麼確定我是你的?我從沒說過我是你的。」她一臉憂愁,推開他,跑向離他最遠的火爐邊。
嚴斯默怔然,心抽緊了。「妳還沒原諒我跟別人訂婚的事?」
「不……」
「那是沒原諒我擅自安排妳住在T大附近那幢房子?」他一步步地走近她。
「不……」她身後再無退路。
「那到底是什麼?」他扣住她纖弱的雙肩,很想知道。
「我只是……從沒說過……我是你的。」她凝視著他深如大海的雙眼,發現他是受傷的,也許她不該這麼說,這是多年來,她難能可貴的碰觸到他情感的深處,他如此真摯的向她表白啊!可她心底有太多的憂慮,讓她無法安然去接納他的愛。
「那妳是誰的?」他沙啞地問,眉峰攥得死緊。
「我……不屬於任何人所……擁有。」她滿心愁緒,滿眼的淚。
「這是妳的理由?」他放鬆了箝制她的力道,深怕在自己情緒難以克制時會不小心傷了她。
「相信你也不會是我一個人所擁有。」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