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文雲兒。」嚴斯默神情凜冽地開口。
所有人望向文雲兒常坐的位置,全小賢一眼認出那個無敵帥哥是雲兒的王者,雖然他的頭髮像是因為奔跑而微亂,但無損他的英俊,反而有種豪放不羈的帥勁;難道他也不知道雲兒去了哪裡嗎?
全小賢站起來對他說:「她休學了。」話剛落下,見他表情僵化,像是震驚得要命,她只好說得更清楚點。「我是問了教務處才知道的,因為我一連幾天沒見到她,去她租屋的地方找,她也沒應門,只好去教務處問問她有沒有請假,沒想到她是休學了……」
「謝謝。」說完,嚴斯默帶上門,轉身離開教室。
他心底震驚莫名,沒想到他心中那個小小女人、慣於受他保護的雲兒,竟會做出這麼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他焦慮萬分,立刻直奔教務處,想親自查明雲兒休學的事是否屬實。
而一問之下,果真如此!
他走離學區裡古老灰澀的建築,在一棵無人的大榕樹的石椅坐了下來,原本十萬火急的心情緩緩地、緩緩地沈靜,沈靜到只剩一片死寂,他知道自己已完完全全失去她了!
她是因為發現房子是他的,或是他的秘書們在執行命令的過程被她發現了什麼,以至於令她消失得如此徹底?
他重重地搖頭,原因是什麼不再重要,他只想知道現在她人在哪裡?
人在哪裡?
他的心在狂吼!急切和擔憂充滿爆裂般的威力,強悍地撞擊著他,他的心頓時空洞了,他始終知道自己的心是完全屬於她的,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情感,緊緊地牽繫著他們彼此……
他仍會盡力找到她,他絕不放心她一個人,他仍深愛著她,儘管……她恨他。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六年後──
英國倫敦著名的法士德大樓土地拍賣,將於上午十點在漢普頓飯店舉行,這個土地標購案由英國政府主導,特別開放外商公司投資興建,由於土地面積廣大,又位在倫敦精華地段,吸引了許多財力頂尖的財團躍躍欲試,紛紛投入這場競標賽。
十點整,會場湧進來自世界各國的財團代表,其中不乏公司的精英份子、及重量級的人士親自到場,最受矚目的莫過於台灣嚴氏財團年輕總裁──嚴斯默。
他本人就在英國進行考察,在六年前他全面接管嚴氏財團後,積極地吸收具有實力的銀行家,在全球設立金控公司,投入油田開採等多項精準的跨國投資,年年為財團創下獲利新高。
在他手中嚴氏財團已是橫跨歐美亞的龐大金融企業體,他本人更是全球商業界知名的資本家,在財經及股市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今晚他的出現讓在場的競標者們都備感壓力,而他正如傳聞中那般冷峻、犀利,尤其是他高大英挺的外表、俊美的東方臉孔,更是讓女人羨慕、男人嫉妒。
「是嚴氏的大人物耶,好俊美的東方男人。」
「他在中東的油田股份足以買下一個小國,實力雄厚。」
「真是了不起,令人傾慕呵!聽說他還未婚……」現場中有人小聲地評論著。
嚴斯默一派淡漠的神情,和三名隨行秘書坐在前排座位,他看重這片土地的商業價值和遠景,有極高的興趣,恰好他人在歐洲視察各金控公司,就撥空前來。預估價碼若在五千萬英鎊之內,就下手標購。
肅靜中競標開始,官派主席上台宣告以「一千萬英鎊起標」,合台幣大約五點六億。
「兩千萬英鎊。」一開始立刻有人加碼。
「兩千五百萬。」喊價的人毫不手軟。
嚴斯默不動聲色,他的起標價設定在四千萬英鎊,很快地在一連漫天喊價聲中,價錢飆升到三千八百萬,是他出手的時機了,他身邊的助理才要舉牌叫價,卻有人動作比他的人馬更快──
「四千萬。」
嚴斯默微微一震!出聲的是位女子,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聲音乍聽之下竟那麼像……雲兒?
不,雲兒說話的口吻向來是軟軟的呢噥,剛才那音韻是那麼的自信滿滿,雖然他清楚聲音方向是出自右後方的座位,但他並沒有側過頭去追尋,因為雲兒再也不在這個人世間,他的雲兒……死了!
六年前,他不斷透過警界朋友幫忙找尋她,雖然一直都沒有消息,但他從未放棄希望,不幸的是一個夜裡他接到警界友人的消息,說她被尋獲了──中部一家化學工廠半夜發生大火,警方查到她就在那家工廠打工,人住在工廠裡,在熟睡中來不及逃生……
一接獲這不幸的消息,他整個人就像被一股黑暗的力量拉扯進無底的深淵,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感受力,待他再有感覺已是心神俱焚,絕望悲慟。
他連夜前往中部,就為了見她的最後一面,他要將她帶回來,絕不再讓她一個人流浪,他要讓她的魂魄有所依歸!
他親眼見到那個面容難分辨,只能從衣物、證件相認的她,他懷疑這是上天開的玩笑,他愛她勝過一切,疼她像珍藏的寶物,結果卻是他親手毀了她!
他抱起她,瘋狂地自責,剛毅的臉上滿是淚,卻已喚不回那個甜蜜的、活生生的她……向來自持的他情緒崩潰,當晚他徹底失控,被悲慟吞噬,不惜和母親起衝突,堅決取消和何詠詠的婚約……
雖然他把她帶回,將她安葬了,多年來,他卻一直沒有原諒自己,他的心思仍和她纏繞一起,夜半他常心痛地醒來!
世上女子之多,他卻獨鍾愛她,用情如此之深,但她將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的愛,而他這一生也再沒有機會表白,對她的愛將一直深埋在油桐樹下,和她一樣長眠。
「為什麼要等十年後才能打開看,我現在就好想看呢!裡頭裝的什麼到底是什麼?我好希望一眨眼十年就到了……」她恬靜地笑著,蹲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把禮物埋在上中,臉上那抹笑甜得醉人,柔軟的嗓音像一陣清風,幾年來不停地縈繞在他心頭,他懷念她、想她……在沒有人知道的內心深處,他永遠孤獨地想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