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不到堂堂萱公主,竟也會有如此感傷的時候?」常萱兒自嘲地苦笑了下。
若是此刻優奈國的臣民見了她的模樣,說不定要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在他們的心中,萱公主一向都是神采飛揚、英氣勃勃的,幾時像現在這般宛如一個多愁善感、為情所困的小女人,為了即將到來的分離而長嗟短歎?
「算了,既然命運注定如此,我又能如何?還是別想太多吧!」
常萱兒輕吁了口氣,想要甩開心底那股傷感的情緒,一顆心卻始終緊揪著,隱隱發著疼。
心煩意亂的她,毫無睡意,決定出去透透氣。她離開了房間,來到客棧小園子的一座亭子裡。
大雨洗滌過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讓她的思緒也跟著清明起來。她強迫自己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到京城刺探軍情的任務之上,認真盤算著等到她抵達了京城,要怎麼開始著手打探消息。
正當常萱兒認真思考的時候,耳邊忽然隱約傳來衣袂的破風聲,她怔了怔,瞥見一道黑色的人影從客棧外躍上屋頂!
一看見這可疑的人影,常萱兒的眉心一蹙,直覺不太尋常,便警覺地躲藏在亭子旁的樹叢間。
她專注地盯著那抹黑影,監視著那黑衣人的一舉一動,就見那黑衣人小心地在屋頂上潛行,看來輕功頗為了得。
正當常萱兒暗自猜測著黑衣人的企圖時,就見他俐落地躍下花園,腳步輕盈地穿越走廊,忽然閃身進入雷超焰房間。
「咦?這個可疑的黑衣人為什麼鬼鬼祟祟地闖進雷公子的房間?該不會是要對他不利吧?」
常萱兒臉色一變,擔憂著雷超焰的安危。「不行,我得去看看情況,免得雷公子真有危險,那可就糟了。」
打定主意後,常萱兒俏悄地離開了亭子,潛聲靠近雷超焰的房間。
原本她以為房裡可能會有一場激烈的打鬥,想下到卻聽見了房裡傳來刻意壓低嗓音的交談聲。
她愣了愣: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偷偷潛入雷超焰的房裡,有什麼事情是必須這樣偷偷摸摸地談呢?
常萱兒的腦中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她猶豫了會兒,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忍下住伸出食指輕輕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洞,偷覷著房內的動靜。
只見黑衣人伸手解下了蒙面的布巾,露出一張端正剛毅的臉孔,恭敬地向雷超焰作了個揖。
「少主,連日的大雨讓我們的行程都被耽擱了,現在才抵達這裡,經暗中打探得知少主投宿在此,所以特來稟告情況。」
「嗯,沒有人遇上前些天的山洪暴發吧?」
「沒有,我們這一整隊精兵,就數少主的腳程最快。」
「那就好,我們這隊精兵人數不多,個個都很重要,在抵達優奈國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是,我們會小心謹慎的。」
雷超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這一路上,你們沒有引起任何人——尤其是優奈國的疑心吧?」
「少主請放心。因少主英明,要我們化整為零、分批前進,大夥兒一路上都很低調,應該不會被優奈國發現。」
「很好,就這樣繼續保持下去。」雷超焰滿意地說。
躲在房外的常萱兒聽到這裡:心裡除了疑惑有著更多的震驚。
雷超焰不是只帶了兩個夥計,要到附近一帶遊歷嗎?原來他其實是要去優奈國,而且還是帶著「一整隊精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事有蹊蹺?
常萱兒明白茲事體大,連忙屏氣凝神地繼續偷聽下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記住要依照原定的計劃,在優奈國邊境的那個小鎮會合,再聽候我的命令潛入優奈國,一舉擒住常勝武。」
聽見雷超焰的話,常萱兒差點發出詫異的驚呼,幸好她連忙掩住了口,否則就要暴露行蹤了。
在那名黑衣人離開雷超焰的房間之前,常萱兒就先俏悄地轉身離開,迅速返回自己的房間。
天哪!原來雷超焰竟打算對父王不利?看來,他根本是中土皇帝派來的!
常萱兒在震驚之餘:心情複雜極了。
虧她本來還悄悄對雷超焰動了心,這下子……常萱兒咬了咬唇,愛恨交織的情緒狠狠揪住了她的心。
既然現在她知道了雷超焰一行人的真正目的,那她就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看來,她去京城的計劃得臨時做點更改了。
第三章
連日來的大雨,終於停歇了。
久違的陽光,總算肯從雲端採出頭來露臉,驅散了長久以來的陰霾。
「少主,我們是否要動身了?」隨行的士兵詢問雷超焰的意思。
「嗯,今天用過午膳就定。」
「是,那屬下先到樓下請店小二準備一桌飯菜。」
雷超焰點點頭,提醒道:「記得,要店小二準備四人份的飯菜。」
「四人份?」士兵有些驚訝,他們也不過三個人而已呀!
「沒錯,我找萱姑娘一塊兒用膳,記得要店小二準備得豐盛一點,算是為萱姑娘餞行。」
他可沒忘了那個美麗的小女人,離別在即,其實他有股衝動想要將她帶在身邊,但是既然她有她的堅持,他也只能讓她走。
只不過今天一別,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緣能夠再相見?這讓他的胸口宛如前幾日的天空一般陰霾窒悶。
或許,等會兒他該仔細地詢問她姨娘的住處,等他順利生擒了常勝武,返回京城之後,再去找她。
至於找她要做什麼?身負重任的他無暇思考這些問題,只知道自己不想跟她從此斷了聯繫。
「好的,我們這就去吩咐店小二。」
兩名士兵下樓後,雷超焰來到常萱兒所住的客房,這回他記得要先敲門了——叩!叩!叩!
等了一會兒,房裡沒有半點反應。
「怪了,難道她出去了?」
雷超焰眉頭一皺,不相信她會不告而別。
「萱兒?萱兒?你在房裡嗎?」他開口喊了幾聲,卻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這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