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一時呆了,待他將手機丟還到自己手上,才恍然回過神。「你你你……你又破壞我的好事!」
趙風實在太瞭解趙鈺,他每次一交男朋友,一定會春風滿面地來炫耀,並將對方的電話號碼設成速撥鍵;三十年來如一日,從沒改過。
所以趙風就隨口亂造謠,至於對方會猜測到什麼程度,以為是肝炎、癌症、AIDS……還是其他,那都是對方自己想的,關他屁事?他從來也沒說趙鈺做的是什麼檢查啊!
但就因為這樣才可怕,話說一半,留一半任人恣意想像,猜測出來的結果可就大大不妙了。趙鈺不禁氣得跳腳,但這會兒也沒空跟弟弟算帳,好難得才找到一個男朋友,趕緊回家解釋先。
「咱們走著瞧。」話沒說完,他人已跑得沒影。
趙風開心地哈哈大笑,這番惡搞,已讓他被岑晨惹的一肚子氣都發洩光了。
第三章
早上,趙風是一個人去公司的,但傍晚,他卻帶了另一個人回來,那是公司餐廳的一個歐巴桑,做的餐點不能說精緻,卻也美味可口,重點是她不抽煙,衛生習慣良好。
至於趙風為什麼突然帶一個歐巴桑回家呢?
因為他太瞭解岑晨了,她辭去一個廚工,包準是想把工作攬下來幹,她真的是精力太旺盛了,一天都要上十小時課了,還有力氣去負責下人們的三餐。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這樣做?她雖然是冒牌千金,可入了容家,就是容家的門面代表,讓人傳出去她還兼廚工職務,能聽嗎?
至於撤銷她的命令,那更別提了,小姐要辭的人,他堅持請回來,外人一定會誤以為容家在搞內鬥,說不定還會害公司股價跌個幾塊錢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再請一個人回去,既斷了岑晨的歪念,又免落人話柄。
不過他也算服了岑晨了,給她那麼好的生活她也不會享受。
以前他不信有人會有福不享,盡找苦受,認識岑晨後,他總算開了眼界。
趙風才進家門,還沒安排好那新來的廚工,管家已經撲上來哭訴,岑晨無論如何都不肯更衣,堅持穿她那套襯衫、牛仔褲。
趙風感到頭又大了兩圈。
「算了,以後小姐的事都交給我處理吧!這位是李大嬸,新來的廚工,你帶她去熟悉一下環境吧!」趙風拖著沉重的腳步往二樓邁。
以前他為什麼會覺得「真假小姐」是個好主意呢?分明是荒唐又累死人!
唉,容蓉麻煩,岑晨更麻煩,全天下的女人名字都叫「麻煩」。
他走到容蓉……現在是岑晨的房門口,舉手敲了兩下,喚一聲:「小姐。」
啪啪啪地,一個腳步聲慌慌張張地衝過來開門。「來了。」
房門打開,岑晨還沒看清來人的臉,先感到一股陰風襲面撲來。
她忍不住打一個哆嗦。「趙趙趙……趙大哥……」謝天謝地,她還記得怎麼叫人。不過……是不是她搞錯了,怎麼覺得今天他身上的陰氣特別嚇人?
「方便進去談談嗎?」他提的是問句,臉上卻是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
岑晨能說什麼,馬上讓路。
趙風大步進房,登時被裡頭的景象嚇了一跳。一大堆的書,從商業理論、企業管理……到社交禮儀、插花、茶道……什麼都有。
「哪兒來這麼多書?」
「是老師們介紹的參考書,說是上課要用,我就把它們全留下來了,有什麼不對嗎?」她說話間,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表情。
「人家介紹妳就買?」把那些家教全辭了再換一批,居然來這裡教書兼推銷,混蛋。
「買?」她趕緊搖頭又擺手。「他們沒跟我說要收錢啊!應該是含在家教費裡的吧?」真要她付錢買,她哪裡買得起?
他無言地看著她,這女孩也太天真了吧!哪有當家教兼贈教材的?除非那個家教是來做善事,而不是來賺錢。
他俊美的五官真是好看,美得像冰一樣,晶瑩剔透,唯一的壞處就是——好冷。
岑晨看著看著不自禁又打個哆嗦。初入容家,她對趙風是感激與戒慎並重,如今嘛,畏懼似乎是站在了上風,一見他生氣,她心頭就發寒。
真是奇怪。想她做美發業十餘年,什麼樣的客人沒碰過,那種身上刺龍刺鳳的大哥都沒在怕了,偏偏就是對趙風特別在意。
他眉一橫,她苦惱地說:「我不知道這些書要額外付費,我立刻拿去退,你不要生氣喔!」說著,手一伸、把書一掃,抱了個滿懷匆匆往外走。
「算了。」他擋下她的腳步。「買就買了,反正以後用得著。不過這批家教是不能留了,得全部換新。」
見他不火,她稍微鬆口氣。「為什麼要把家教都辭掉?他們不錯啊!教得挺認真的。」
「不關教學態度的問題,重點在於他們對妳有不軌意圖。」
「呃?請問……你所謂的不軌意圖是指什麼?」她不太明白耶!
「就是說他們存心占妳便宜、在妳身上找好處。」
「有嗎?」她沒感覺到啊!「我們上課的地點就在客廳,不可能發生那種事吧?」她以為他所謂的佔便宜,就是吃她豆腐。
「我是說他們想騙妳的錢。」這個女人腦袋在想什麼啊?
「我又沒錢。」她直覺回答,忘了自己正頂著容蓉的身份。岑晨沒錢,容蓉有啊!
好吧!他肯定了,她是腦殘兼白癡。「妳現在的身份是容家大小姐,擁有億萬家財。」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
「呃……」她悄悄退離他一步又一步,感覺他身邊的陰氣又加強了,好冷啊!退到牆角,終於溫暖一些些了。
「『小姐』這稱號代表什麼意思,妳應該明白吧?」他怒問著逼近她,打定主意要好好訓她一頓。
耶!他怎麼靠過來了,惡靈退散、惡靈退散。第一次發現他身上的氣息這麼冷,比冰箱冷凍庫還冷,她怕啊!
「小姐。」對她,他已失去耐性,那語氣也就更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