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天母的山邊啊!」
「不是啦!」鄭明琳快被她氣死了。「我的意思是,你和誰住?」
「和誰住?」
猜想這女人大概是在日本住太久中文可能快忘了,鄭明琳好心的幫她翻成白話文。「就是你家裡還有誰?」
這下馬麗懂她的意思了,她仔細的介紹:「有爺爺、有敦誠哥,還有管家祥叔和祥嫂,另外敦敏在國外,他是我……」
「好了、好了。」鄭明琳揮揮手,她簡直快要崩潰了。
這女孩和薛敦誠住在一起?那不是擺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密切了?難怪他要全力培植她,畢竟未來的總裁夫人,對工作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她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像海灘上隨處可見碎裂的貝殼般。
起先聽馬麗說薛敦誠誇獎她時,她心中還有一絲暗喜,原以為她在暗中對薛敦誠所投下的感情會有一點點的回報,現在,未來的薛夫人都站在眼前了,她算什麼東西?
她連薛家住在天母都不知道,這馬麗可是已光明正大的住在薛家了。
鄭明琳心裡難過得有如多人在拉扯撕裂她的心一般疼痛。
她真想請假回家療傷,治療她的心痛。
看見鄭明琳沉默了好一會兒,馬麗擔憂地關心詢問:「明琳姐,你怎麼啦?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鄭明琳搖頭,「沒有,你沒有說錯什麼,只是我知道了我該知道的事罷了!」
她聲音中透露出來的哀傷讓馬麗感覺到不對勁,但馬麗依然試著輕快的聲音帶動她,「到我家來玩嘛!我一直沒什麼朋友,你來我家玩,我會好好招待你的。」馬麗很熱誠地邀請她。
她家……也是薛敦誠的家吧!鄭明琳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有機會再說吧!你也知道我和薛敦誠是死對頭,如果貿然造訪我怕他會不高興。」
與其說怕他不高興,倒不如說不想走進屬於他們兩人的家。
光是看平時薛敦誠打電話給馬麗的次數,就知道他有多麼疼她,更何況馬麗又是如此溫婉可人,連她這個外人都如此喜歡她了,更別說薛家的人是如何將她捧在手心上呵護。
馬麗果然涉世不深,她把鄭明琳敷衍的回答,錯當作是一種同意。
「你說了哦!下次有機會一定要來我們家玩,祥嫂會做許多好吃的點心給我們吃。」
看到馬麗如孩子般的興奮,明琳不禁自卑了起來。
薛敦誠還是要像馬麗這種千金小姐才匹配得起,一舉手一投足所散發的儘是一種貴氣。
望向落地窗,她的視線焦點落在遠方的天際。景觀也許沒有任何美感可言,卻明白的提醒她,她只是芸芸眾生中平凡之一介,別在心中存有任何妄想了。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又被無禮的推開。
皺著眉,鄭明琳隱忍住怒火望向來者。
結果,映入眼簾的竟是薛敦誠。
「上班時間,沒事皺眉,小心你的皺紋愈來愈多。」他一進門就一屁股坐在她的桌上。
「你來做什麼?」鄭明琳試著以最平靜的態度面對他。
從那天和馬麗談完話後,她就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對薛敦誠有任何想法。他是大老闆,是未來虹雲的首腦,是她這種平凡老百姓高攀妄想不得的人;一年多前分手的那一夜,對他而言是不具任何意義的,所以她也不必再眷戀他那一夜的溫柔。
薛敦誠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他好像從她方纔的口氣中感覺到一絲失落。
「你生理不順嗎?怎麼一點生氣都沒有?」太平靜的她不像鄭明琳,這讓薛敦誠有些納悶。
聽他這一說,她的火氣馬上上升。
「去你的,你才生理不順,你該不會看我好好的就不滿意,非要我生氣才可以吧?」
「對嘛!這才像你。」薛敦誠輕輕拍掌。
白他一眼,鄭明琳啐道:「變態。」
「嘖,你這女孩子說話真不文雅,虧你還出洋念過書。」薛敦誠故意糗她。很奇怪,只要看見鄭明琳,他就無端的心情開朗了起來。
鄭明琳一聽,雙手叉腰,怒瞪著他。
「出洋念過書又如何?誰規定出洋念過書的人說話一定要文雅?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的小馬麗嗎?」
她站起身,和坐在桌上的他等高,四目平視。
薛敦誠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眼中。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醋味?」薛敦誠其實有些喜歡她帶醋的話語,但他卻不想浸在醋缸中。
鄭明琳急急的為自己辯駁:「什麼醋?才沒有!」她移開了眼睛,不想讓他看穿她的心思。
薛敦誠一雙犀利的眼睛,常令人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此刻這種感覺令鄭明琳感到心悸。
他捏緊鄭明琳的下巴,強迫她直視他。「如果沒有吃醋,為什麼會無端提到馬麗?」
「提到她很奇怪嗎?你的生活和她不是息息相關,提到她有什麼奇怪的?」既然躲避不了薛敦誠的視線,她決定面對他。
「是可以這麼說,但和我們倆無關。」薛敦誠輕笑,他的話中帶有玄機。
「什麼我們倆?我哪時候又和你扯在一起了?」鄭明琳好不容易按捺下激動的心湖。
冷不防的,薛敦誠快速的吻住她因生氣而嘟起的紅唇,久久之後才捨不得的放開。
撫著胸口,鄭明琳也跌坐在辦公桌上。她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因為薛敦誠的一個吻,又翻起了大浪。
「從我第一次替你解圍的那天起,我們倆就扯在一起了,不是嗎?」薛敦誠側看著她,十分平靜的說。
從那天起,他就忘不了她的滋味。今天這麼做,只是這一年半以來他每天都想做的事之一罷了,若不是考慮到鄭明琳一時無法接受,他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了她。
「可是你身邊已有馬麗。」她低聲控訴。他已經有了這麼一個溫婉的美人了,怎麼能再來招惹她?
「馬麗?」薛敦誠疑惑地說:「這和她沒有關係。」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所放的餌,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怒氣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