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她開始祈禱今天早上出門時燒的香可以保佑她平安無事。
「小美人,別害羞,來嘛!」
小日本,去死吧!她用力的想將他的胸膛推開,沒想到這個動作卻被長谷川裕一解釋為欲拒還迎,他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一伸手硬是扯開了她上衣的衣襟。
衣扣應聲掉落,上衣一排扣子全掉落在地上,領口敞開直到腰際。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了醉得不知自己在做什麼的長谷川裕一,揪著衣襟,拎起皮包,快速的向門口奔去。
她的眼中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佈滿了水氣。
這簡直是屈辱!什麼嘛!來這裡應酬還差點被人家侮辱,越想越覺得委屈。淚眼朦朧的她幾乎看不清前方視野,只是憑本能地往前跑。
猛地,她撞進了一個極為寬厚的胸膛中,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及時抱住了軟腳的她。
一道低沉得比電台主持人更有魅力的聲音響起:「小姐,你沒事吧?」
薛敦誠一把穩住這個一頭撞進他懷中的小姐,他看不清她的模樣,卻察覺到她的狼狽。
他心中納悶地思索著,今天這家店不是被公司包下來了,怎麼還會有其他客人出現?可是看她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酒店的小姐。
待他適應了光線,定睛一看,卻覺得這小姐好生面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仔細望進她那一張已哭花的臉,上衣已被扯破,極狼狽之至,不必想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薛敦誠立刻脫下身上的西裝幫她披上,讓她免去了曝光的尷尬。
他沉聲地向一旁的屬下交代:「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二個穿深色西裝的俊逸男人得令立即往裡面走去。
薛敦誠柔聲問:「小姐,你還好吧?」
鄭明琳早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尚未從驚鄂中回魂的她,對方才發生的事仍餘悸猶存。她極力地想穩定自己的情緒,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
如果她不是公司的員工,她會以為現在來的是黑道的角頭大哥呢!
可是她認出了這個舉手投足間都充滿著強悍氣勢的人,正是他們公司集團的首腦——薛敦誠。
縱使她已經進公司四年,只在公司大會上遙望過他一次,但這張酷帥的臉卻是一直深烙在她心中。
薛敦誠反覆思索著這個面容熟悉的女孩,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啊!你是我們公司的副理鄭明琳。」一旁的秘書郭容生眼尖的認出了她的身份。
「總公司?」薛敦誠的眼頓時冷暗了下來,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服裝公司的副理。」郭容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根據他擔任薛敦誠秘書的經驗,他知道老闆目前是一座隱忍、蓄勢待發的火山,閒雜人等勿近為妙。
嗯,總算有人認出她是誰了。鄭明琳哭笑不得的瞄著郭容生,不知該感謝他或罵他在她如此狼狽之際認出她是誰。
鄭明琳?薛敦誠心中反覆地思索著這個名字。
幾經思量之後,他終於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鄭明琳!
四年前她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公司,後來公司以獎學金補助方式送她進了劍橋大學,她在一年之內修完了MBA課程,現在在薛家「虹雲」集團旗下的服裝公司任職副理。
他暗自打量著她,卻又同時發現一件事。
二年前的一天中午,他獨自用餐後步行回公司的途中,在人行道上被一輛來勢洶洶的摩托車狠撞了下,在他受傷倒地的當時,是這個女孩對他伸出援手,送他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當時未來得及向她請教芳名,事後也無處尋找她的下落,但這容顏一直深深印在他心中,未曾忘卻。
沒想到她竟是自己公司的職員,只是……她怎麼會讓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他非常的不解,尤其是在這種場所。
這時,從酒店裡面出來了三名男子,在薛敦誠耳際低語一番後,只見他蹙著眉,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隨後他交代秘書:「我要先送鄭小姐回去,這裡交給你們處理,順便叫車把喝醉酒的人送回去。」然後,他一手環著鄭明琳,極盡保護的離開了酒店。
在車上,薛敦誠除了問鄭明琳的住處之外,便不再與她做任何交談。
趁著停紅燈之際,薛敦誠冷眼看著她,只見她一長串的眼淚像綿綿細雨,無聲無息地滑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鄭明琳眼淚掉個不停,想起當初去英國唸書之時,和虹雲簽了一紙六年的工作契約,明天第一件事,她就是去公司丟辭呈。
薛敦誠欲言又止的望著她,決定自己還是專心開車好了。
她的妝都糊了,樣子還真是有點令人敬而遠之。
鄭明琳心想:劍橋一年的碩士管理課就要一百廿萬元的學費,代價是和公司簽六年賣身契。如果這種應酬是必須的,那她寧可當初沒有去唸書。
就算今天那個小日本喝醉了,也不能這麼對待她,還把她上衣給扯破了,這教她以後怎麼見人?更何況公司的女主管雖然不多,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為什麼今天偏偏只點她出席?
思及此,她益發覺得委屈,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交際花般的任人踐踏。
於是才稍停的眼淚又開始像打開的水龍頭般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抓起披在肩上的西裝袖子擦臉。
薛敦誠在見到她那如潰堤般的淚水,又看見他那件新買的亞曼尼西裝外套竟被她拿在臉上抹,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這件西裝上衣要價四萬多,今天才第一次穿出門亮相就這麼被她給糟蹋。
看在二年前那場車禍她曾幫過他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那麼多了。反正東西向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久,車子到了鄭明琳公寓的樓下。
向來送人只送到門口的薛敦誠,今天突然慈悲心大發。「我陪你上去吧!」他告訴自己,為免那件可憐的外套受到更嚴重的摧殘,所以他才決定將她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