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醫生開始述說這一型車的出廠國家和歷史,越說越有興致。
「哦——」葉織香強忍著呵欠,對這個話題感到十分無聊。
車子從餐廳大門口慢慢駛到對面的停車位置。
沒多久,從駕駛座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他推門進入餐廳,和帶位的小姐說了幾句話以後往他們的座位走來。
葉織香看見陌生的男人直立在他們的桌前。
「你……」實習醫生面對這突兀的場面,想說什麼,卻有點膽怯的縮了口。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葉織香大著膽子問。
「你是歡歡小姐嗎?」那中年男人問。
「啊——我……我……」葉織香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半張著嘴,不知道要承認還是否認。
「我的老闆說你忘了拿一樣東西,他叫我送來給你。」中年男人將一包白色信封放在她面前。
她好奇地拿起信封袋,掀開了封口。
「啊!」葉織香驚呼一聲。
「是美金啊!」實習醫生眼睛銳利的看到,好像還有一張寫著好幾個零的支票。
中年男人又繼續說:「他說你們的交易完成了,可是你忘了把酬勞拿走。我老闆說,那個早上你走得太快,他來不及起床送你。他想把錢送到酒店,可是你跟他說過你不做了。」
「酒店!葉小姐,他在說什麼啊?什麼歡歡小姐,你還有別的名字嗎?你和誰談交易啊?」實習醫生一臉懷疑。
「沒有!沒有酒店!我……我上個工作的化名是叫歡歡,可是我可以解釋,那不是我,那是假的……」葉織香急忙揮手,雖然不怕對方誤會,但她擔心實習醫生會把這些事告訴他媽媽,他媽媽會告訴嬸嬸,嬸嬸會來問媽媽,到時候——她就慘了!
「我的老闆說,你們還有契約要談,他說價碼可以再討論。」
「契約?價碼?」實習醫生大聲驚呼起來,推了推眼鏡,大義凜然地站起身說:「對不起,葉小姐,我想這個相親是個很大的錯誤,我真是替你覺得可惜,我要走了。」
「等等!你不要亂想啊!還有這個帳單……我沒有帶錢啊!喂喂!」葉織香坐在位子上,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呼喊。
「歡歡小姐,你有美金可以付,餐廳會收的。」中年男人很好心的建議。
葉織香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惡狠狠的抬頭問:「你老闆在哪裡?」
「他在車子裡。」中年男人指了指停放在外面的車子。
「我要和他談!」葉織香一副要和人談判的架式。
中年男人用著撲克臉的表情回答:「他已經在等你了。」
「言海瑞!你到底想怎樣?」葉織香兩手插腰,站在黑鴉鴉的車窗外問。
幾秒後,車窗沒有降下來,車門卻打開了。
「進來吧!」言海瑞在暗處低沉的說。
又見到那張令人窒息的臉!葉織香按住車門,試著穩住自己。
她遲疑了一會兒,心想他們的確必須把事情談清楚,免得他以後再有這樣破壞的舉動,讓她在家鄉的名聲毀於一旦,爸媽也無法做人了。
她挺了挺腰桿,鼓起勇氣跨進車內,和他保持距離地坐好。
車子裡面冷氣十足,南部炙熱的天氣在這裡毫無影響,車內還輕輕流洩出讓人放鬆心情的古典音樂。
真是個不適合談判的地方!太過舒服了,葉織香覺得自己的怒氣好像已經消退了不少。
「你竟敢來這裡,你知道你剛剛把我相親的對象嚇跑了嗎?」
「我說過,我會阻止你這種欺騙的行為。」
「我也說過,我做什麼你都管不著!拿去,把這些錢拿回去。」她把白色信封丟到他身上。
「為什麼不拿?」他問。
「因為……因為……」她擰著眉不想看他,知道只要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會淪陷一回。
「因為什麼?」他追問。
葉織香緊閉著唇,許久後,她開口:「因為我覺得……如果我拿了,就好像真的出賣了自己。」
「難道這不是你的職業嗎?」
「我……」葉織香還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實情,她不想害大哥的工作受到影響,顧慮到這一層,她的嘴又緊閉了起來。
「我知道那一夜,是你的第一次。」他說。
葉織香脹紅了臉,就算是事實,他也不應該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她撇過頭,似笑非笑的說:「是嗎……哈哈!騙到你了,這種把戲,我們很拿手的。」
「那麼當我吻你的時候,你好像快昏倒的表情,也是假裝的?」
「是啊……一點也不難。」她逞強地說。
「我不相信。」
「什麼?」
「我說我不相信,而且我還要試試看。」
「誰要讓你試啊?」她大聲抗議。
言海瑞不顧她的抗議,欺近身捧住她的臉,讓她無法脫逃,小小的空間裡面,葉織香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他重重吻住了她,那濕軟的唇好像擁有不知名的魔力,只要一沾上,多大的自制力都要融化了。
她倒臥在他懷裡,他熱烈的吻轉變成緩慢的古典節奏,從她的耳垂徘徊到頸下。
她掙扎地推開他,顫抖地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我想要你。」他停下了親吻的動作,兩手還是緊擁著她。
「可是我不要!我不能!」
「為什麼?」他逼問著。
她掙扎地坐起身。「因為我不是!我不是歡歡小姐,我不是酒店的紅牌小姐,我不是!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
「所以你根本不會划拳、喝酒、唱歌或跳舞?」
「不會!不會!歌會唱一點,我只跳過土風舞和山地舞!」
他帶點威嚇的語氣說:「你膽子真大,不怕很快就被拆穿嗎?」
「我知道我哥哥會罩我,所以才大著膽子去。其實我叫葉織香,我是葉長勝的妹妹,當初我一知道有這樣的工作,就自告奮勇要去,我哥哥不願意,可是陳秘書卻答應了,我以為只是很簡單的任務,我一定可以勝任,我大哥和陳秘書都知道這件事情。好了——你終於知道事實了吧!」她終於說出口,心裡有種釋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