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終於讓宮筱蕾嚇醒,她彈起身,連忙否認道:「我們沒有卿卿我我,我只是——啊!」腳踝的痛感讓她腳一滑,往後栽倒。
闕印立即接住她,不過雨傘也掉了。
好多對眼睛又瞪著他們瞧。
宮筱蕾又羞又窘,趕忙道:「放開我啦!」
「等一等,不能放。」闕印聲音一沈。
「為什麼?」她被他的凝肅給嚇住。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言得淪落當牛郎,那麼我有辦法勝任這樣的工作嗎?我是不是應該末雨綢繆,先請你幫個忙。」
「幫忙?你要我幫忙?:這笨蛋又有什麼無匣頭的想法了?「你要我幫什麼忙啊?」
「訓練我如何當個稱職的牛郎啊!」闕印的手臂忽然使勁,把她的柔軀給擁進懷抱中。
「啥——唔!」話還來不及說,她就被吻住了!闕印就在大馬路上吻住她,在大雨之中吻著她,吻得她措手不及,更遑論抗拒了。
一個意圖併吞她事業的騙子,一個工作不力被開除的笨蛋,一個還打算向牛郎界進軍的傻男人,這樣的惡棍現在正在吻她,吻呀吻地,還愈吻愈纏綿,四唇交纏、舌尖互逗,一點分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的氣息總是令她迷、令她醉、令她不顧一切。
然而,這個吻也讓宮筱蕾又一次地確定自己真的喜歡他,無法自拔地喜歡著他,不顧一切地喜歡著他,而且喜歡他的程度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濃、還要烈,否則她怎麼會放任自己瘋狂放縱哪……
馬路上飛快的車輪速度減緩了下來,想觀賞人行道上所上演的雨中激吻。
滂沱大雨聲也掩蓋不了行人們驚歎的嘖嘖聲。
兩人就這麼吻著、吻著,一直吻著,吻到天昏地暗、吻到雨都停了、吻到沒法呼吸,快昏過去了,才緩緩地,不捨地分了開來。
宮筱蕾喘息著,臉上雖然還有冰涼的雨水,可仍然澆不熄她火熱的體溫以及……憂心。
「你還想去當牛郎嗎?」她沒心情去分析親吻的種種震撼,只想詢問她最擔心的事,無論如何就是不要他誤入歧途!
闕印深吸口氣,激烈的呼吸慢慢平復,微笑回道:「在吻完之後,我更覺得自己適合當牛郎了。連在雨中都能得到你熱情的回應,可見得我有當牛郎的本錢。」
她驚叫。「夠了!你愈說愈誇張了,你哪有條件當牛郎?」
「我吻昏了你。」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時間臉紅心跳了。
「我並不想靠借貸過生活。」
「回到我的網路公司上班吧!」她倏下決定。
他一怔,輕輕問道:「你要再一次聘請我?」
「對,這是阻止你當牛郎的最好辦法。」
他搖頭。「算了,你只是說說而已,又或者只聘我兩、三天就又要解雇我了,最後我還是得靠自己,已有前車之鑒不是?我可忘不了你先前對我的種種不信任,以及徹底看扁我的記憶。」
「不會的,這一回我是很認真、很嚴肅、也很誠心地邀請你到我的網路公司上班,並且保證不會只聘你個兩、三天的。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絕對不會辭退你的!」她態度堅決。「反正,就是不許你去當牛郎!」
他凝望著她。
宮筱蕾再道:「我不要你傷害你自己。」宮筱蕾擔心他再走錯一步,前途就統統完蛋了。
她對他就是這麼的保護。
在懷疑他是壞人的情況下,仍然毫無保留地護著他。
但,也就是這份情誼讓他佩服,也深深感動。
所以,他又來到她身邊了。
利用在雨中耍白癡……喔,不,是耍浪漫的手法,讓宮筱蕾流露出真情真意。
倒是籐子樓使用過的絕招還真是有用呢,他照本宣科地複製了一次,效果頗為驚人。
「你答應不去當牛郎了嗎?答應了吧?」宮筱蕾拽住他的衣角,逼他同意。
「我再想想。」他躊躇著。
「不必想了,反正就聽我的。還有,我們別杵在這裡了,剩下的話回我家裡再談。」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人愈來愈多,他倆快變成觀光景點了。
「好啊,去你家。」
她一喜,正要跨步。
「小心你的腳!」手臂快一步地環住她的纖腰,讓忘了腳傷的她又羞紅了瞼。原來闕印也是很細心的。
兩人慢慢前行,走到機車停車格前。
他替她戴好安全帽,又小心地扶她坐上機車。
宮筱蕾不斷地強調道:「送我回家以後,你就不要再走了喔!」
他笑一笑,沒回話,只是催動油門往前衝。
呵……有點滑稽,該是開跑車的貴氣王子居然是騎五十CC的小綿羊送她回家。
然而,她的藕臂卻緊緊抱著他的腰幹,臉頰還枕靠在他的背上。好舒服啊,跟他在一起就是覺得快樂,即便他是窮酸又何妨?能與他重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 *** ***
濕透的發已經吹乾,糟透的衣眼也換上乾淨的,宮筱蕾接過闕印遞過來的毛巾。
「哈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舒服?」闕印眉心一鎖。大概是被雨淋太久的後果。
「還好啦!」她吸吸鼻子。「沒什麼關係,我去煮薑湯祛祛寒,至於你的衣服……呃,我出去買一套好了。」闕印已換上她寬鬆的運動服,只是腳長、手長、身體長的他穿起她的運動服後,變得怪模怪樣的,運動上衣處在撐破邊緣,長褲則變成七分褲,「綁手綁腳」的模樣非常搞笑。
「我自己去買。」闕印拉住她。
「你怎麼出門?而且你敢穿這樣子出去嗎?還是坐下等我買回來吧。對了,請你回我公司上班的事是很正經的決定,你可不要趁我出去時偷偷跑走喔!」宮筱蕾特別交代他。倘若他趁她不在時偷偷溜走,她可以預知兩人永遠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闕印望著她擔憂的臉孔,她真的很擔心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