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來了三位小美人,但霍華德對自己的興趣卻有增無減,金白利對此是深感欣慰。而約翰·肯特就不然了,他很快移情別戀了,金白利於是把他從候選人名單中劃掉了。
拉克倫來這兒是為了找一個妻子,可是他看上去並不是很用心。雖然伊迪絲的眼光總是在他身上打轉轉,可他幾乎連正眼都沒看過她。對簡他倒是有所注意,可也只是出於友好和禮貌。
金白利感到有些納悶,不知道拉克倫這個樣子是不是受到了她那次那句話的打擊。在倫敦的最後一場舞會上,金白利從放滿飲料和點心的桌旁走過,碰巧看到拉克倫站在桌旁,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梅根和德夫林翩翩起舞。一時間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金白利心頭翻滾。是的,他還戀著那個女人,而且這種愛戀很深!一種酸楚中夾帶著憤懣的情感油然而生,她迫不急待地衝口而出:「怎麼,你想讓她離開自己親愛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跟你走嗎?」
拉克倫吃驚地回過頭來看著她,幾乎是衝她吼道:「什麼?你說是她的……什麼?」
看著他那讓人無法理解的神情,金白利不由得皺起了眉:「難道說你不知道她已經有了兒子了嗎?」
「哦,天哪!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從來沒看到她和她的孩子在一起啊!」
「那麼我非常抱歉,至少對於你從我這兒瞭解到這件事。」 由於這個意外,金白利語氣溫和了一點,她接著說:「全英格蘭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幾乎每張報紙都登過他們的事。有段時間大家談起的都是這個話題。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你嬸嬸一定在你面前提過,只是你根本就沒當回事。」
拉克倫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顯得有點空洞。然後他走開了。那天晚上金白利再沒見到他。她有些不安,她忘不了他離開時看她的眼神,那眼神很古怪,金白利不知道是她最後一句話傷害了他的自尊,還是他認為金白利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告訴他,顯得太賤了。她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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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媽媽,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就是要那個蘇格蘭人!我不想再聽你囉嗦了!我煩透了!」
當簡·卡利歐衝著她母親尖叫時,金白利正走進餐廳。她好像在馬廄旁就聽到過這種尖叫了。在場的十幾個客人,包括那個蘇格蘭佬在內,都非常驚訝,他們想不到這聲音竟是從一個大家閨秀那兒發出的。
有人咳嗽了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大家竊笑起來,之後整個屋子一片寂靜。一個沙啞的聲音幸災樂禍地說:「難道那位蘇格蘭人不想起來說幾句嗎?」
在座的人很塊又交談起來,他們都盡力裝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正同母親站在放滿快餐的餐櫃前的簡·卡利歐小姐困惑地回過頭來看著餐桌前的客人,好像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母親則臊得滿臉通紅,趕忙抓起女兒的手往門口走去。由於走得匆忙,她們差點跟金白利撞了個滿懷。
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人們各自忙著進餐,談論自己的話題,只有伊迪絲還傻乎乎地在那兒大聲說著:「噢,我還以為她脾氣好得很呢。她媽媽原先一直是這麼吹噓的。」
金白利抬起眼睛正想大笑,卻意外地與拉克倫的目光相遇了,她趕緊斂住笑容,可收得不徹底,還是淡淡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由於謝靈·克羅斯客人太多,所以每天他們都吃自助早餐。金白利走向擺滿早餐的餐櫃時,只聽到簡的哥哥赫克特·卡利歐正和克裡斯朵夫說話:「她簡直就是個小潑婦。在家時我父親也常常這麼說我母親。這些年來一直跟這麼兩個活寶住在一起,真是活受罪。」
一旁的莫尼卡聽到這有關別人隱私的談話,感到有些不自在。金白利也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赫克特,並將他從自己的候選人名單中劃去了。在別人面前講家裡的隱私,這種人實在是太沒修養了。
她不由得同情起簡小姐來。一個男人也許不太介意自己的妻子笨點,而且有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聰明,他還會希望妻子別太伶俐了。但大多數男人都不願娶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為妻,因為這有可能讓他當眾出醜。
簡的母親當天下午就打點行裝,帶著寶貝女兒離開了謝靈·克羅斯。簡本來可以在這兒選一位如意郎君的,可她自己把這個大好時機葬送了。遺憾的是她們沒把赫克特一塊兒帶走,這讓金白利覺得有點心煩。
那天下午有兩項活動,喜歡戶外運動的,跟著公爵夫人到溜冰場溜冰;愛呆在屋裡的,就在大廳裡猜字謎。
金白利不得已選擇了溜冰。她不是不喜歡這項運動,而是想到只要有梅根在,那麼拉克倫也會去。她不想見他,可別無他法,因為她不喜歡猜字謎。
她決定不去理他,只顧自己玩個痛快。她很小的時候就常和媽媽一塊兒去溜冰,溜冰可以說是她最擅長的運動之一了。而且,上次她在倫敦時買了一件新式的冬衣,穿上後顯得嫵媚動人,只是還沒找到機會來展示一下。這下總算可以一展風采了。
梅根為大家準備了各種型號的冰鞋,還在溜冰場四周的檯子上放了許多木炭暖手爐,誰覺得手冷了就可以拿來取取暖。僕人們在忙著烤栗子、煮咖啡,還為男士們溫好了白蘭地酒。
霍華德·坎斯托出乎意料地沒有來,據說他可是出了名的運動能手。而從沒摸過溜冰鞋的詹姆斯倒是去了。金白利教詹姆斯滑著,好幾次因為他失去平衡而害得她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詹姆斯學得非常認真,連金白利叫他暫時休息一下,一起去暖暖手,喝點咖啡,他都不肯。
金白利和約翰、莫尼卡一起聊了一會兒,他們就又上場溜冰去了。金白利不想再溜了。她已經在場上呆得太久了,人都有點僵了,只想把手放在暖爐上。詹姆斯滑過來了,她抬起手向他致意,但他只是兩眼直愣愣地盯著她,根本就無暇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