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西門揚三人為之動容,心中起了一股就算要和兄長撕破臉也無懼的勇氣。
「好吧,嫂子,我們就幫你這一次,我們是他的親手足,大哥總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吧!」
「不,我不要你們跟涯翻臉成仇,我只要你們當作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俞心慈已經有了主意,她絕不能因為她的關係,讓西門涯失去手足親情,他需要他們的照顧。
「嫂子,難不成你有了主意?」
俞心慈點頭,「我要回俞府。」
「回去能解決問題嗎?」
「我有把握說服我爹讓我生下孩子。」俞心慈看了他們一眼,又道:「寶兒是我的丫鬟,我走後她便可以回去俞府,就算涯想治寶兒的罪,也絕對無法怪罪寶兒,而且我還會請娘娘護著寶兒,所以我要先請寶兒回俞府一趟,讓她搬救兵來帶我走。」
「不成的,若和大哥硬碰硬,那只會更加堅定大哥的決心。」西門揚不贊同的道。
「我懂,我並沒有要跟涯硬對上的意思,我是想趁著子時離開這兒,回去俞府。」
西門揚頓時懂得俞心慈的意思,「你是要我們假裝沒看見你溜走?」
俞心慈點點頭,「不要因為我而影響到你們的手足之情,涯其實是位重情義的男人。」
西門燕再也無法忍住淚水,抱住俞心慈痛哭出聲,「嫂子,我捨不得你。」
可恨,為什麼善良的嫂子壽命是這麼的短,難道真應了那句「紅顏薄命」嗎?
俞心慈回抱哭得泣不成聲的西門燕,她也捨不得他們,只是為了孩子,她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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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時候,西門涯仍舊待在書房,不曾踏出一步。
獨自一人在主屋的俞心慈,望著一桌子的精緻佳餚,整顆心糾結得好痛。
這半年多來,他不管多忙,都一定會過來陪她,而今晚沒有他的陪伴,她覺得好落寞、好難受。
輕歎口氣,她喚來下人將菜餚撤下,她根本連一丁點胃口也沒有。
抬起頭,水亮的眸子看了屋內一圈,這裡充滿了和他的歡笑,她不想離開。
淚水撲簌簌的直落,俞心慈再也按捺不住想見他的念頭,起身離開主屋,往書房走去。
今日一別,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就讓她見他最後一面吧。
來到書房,她敲了敲門,待他出聲後,她才推開房門進去。
西門涯一見到來者是俞心慈,陰沉的臉色飛掠過一抹心痛的柔情。
他知道她來這兒是要做什麼,可他卻只能端著無情的面孔回應她。
俞心慈水亮的瞳眸承載著濃濃的心疼,直勾勾的望著西門涯。和他爭吵絕對不是她所願,她想一輩子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照顧著他,默默愛著他。
「你想通了?」無情的話語進出薄唇。天曉得他是花了多少的自制力,才能忍住將她擁入懷中憐惜的衝動。
他怕再不開口說話,會陷入她那一雙柔情似水的秋瞳中。
他寧可她恨他,也不願意她以悲傷卻又充滿溫柔的眼神看著他,那會讓他心軟,而此刻他最不能做的就是軟下心腸。
「一定……一定要失去孩子嗎?」忍住悲傷,她試圖淡然的反問。
「我不需要孩子。」屏住氣息,西門涯故意不看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臉色倏地蒼白的俞心慈,冷著語氣繼續說:「若不是如此,我爹又怎麼會背著我私訂三樁婚事。」
知道他所言不假,俞心慈仍心存一絲企盼,「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西門涯咬緊牙關,以點頭回答。
俞心慈閉起眼,深吸口氣,極力將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嚥下去。
論心痛,他絕不會亞於她,這孩子是他們兩人的結晶,但為了保有她的命,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俞心慈緩緩睜開眼睛,迎向他無情冷酷的俊顏,移步走到他面前,拉起他寬厚的手,貼在她仍平坦的小腹,語氣輕柔的道:「這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要嗎?」
西門涯全身一震,明知道這孩子尚未成形,可他卻有股錯覺,透過手掌,他感覺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在要求他別狠下心腸不要他!
抬起訝異的眸子,他看著她充滿母性光輝的堅強臉龐,頓時他心軟了。
如果能夠,他當然希望擁有他們倆的孩子,能夠陪著孩子長大成人。
見他一句話也不說,她猜不出他的想法,柔聲喚道:「涯。」
她的叫喚令西門涯的心驟然狂跳,意識到自個兒在做什麼,他連忙抽回手,如避蛇蠍猛獸的退後數步。
「我再重複一次,我不需要孩子。」話說的同時,他感到一股寒意自腳底往上竄,她肚子裡的生命無情的提醒著他,她的生命會提早結束的可能性。
他的拒絕令她的心狠狠揪緊,過了好一會兒,她怎麼也掩飾不了痛苦的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想為你做些事,而這孩子是我唯一能幫你做的。」她試圖說服他,因為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她的話讓他十分感動,但是,他絕對不能夠心軟,讓她懷有身孕,已經是他這輩子鑄下最大的錯誤,他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了。
「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做什麼,那就把孩子拿掉。」他堅持他的立場。
他一次又一次的無情話語,如利刃般的一刀一刀往她胸口深深刺入,讓她再也無法堅強、再也無法冷靜面對他,晶瑩的淚珠一串串地滑落粉頰,沾濕衣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作抉擇?要把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心慈!」看著她痛不欲生,他也難受。
她抬起頭,直直地瞪著他,「你以為孩子拿掉後,我就能活嗎?我告訴你,不可能的!就算我活了,我的心也死了,你要一個行屍走肉,不會哭、不會笑的妻子嗎?」
「我……」他想上前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想將她擁入懷中疼惜,可他不能,絕對不能!他板起面孔,冷冷的道:「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