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擾兩位了,我們吃飽了,先走了。」語畢,言尚風倏地起身準備離開,葉芯儀見狀也跟了上去。
伊崇恩望著言尚風的背影,心頭又掀起一股強烈的不捨。
她始終忘不了他,就算她把自己逼得毫無退路,她的心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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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風將自己泡在酒氣之中,若是醉了,他就不用再想起伊崇恩了。
當他聽到他們已經準備結婚的消息時,他的心像被敲開了一個大洞,然後崩塌,徹底地粉碎了。
葉芯儀一臉不捨地跟在他背後,他這樣折磨自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已經看不下去了。
最近這幾天,他都是這樣,一到了下班時間就到酒吧裡來買醉,她當然知道他心裡的苦,但她也很難受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別的女人如此委靡不振的模樣,任憑誰都會心疼。
她走近,在他身旁坐定,他微微抬眼覦著她,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他並沒有趕她離開的打算。
「別喝了。」她搶過他手中的酒杯道。
「還我。」他一把搶回,湊近唇邊,將那琥珀色的液體一口吞下肚。
「這樣值得嗎?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你難過,也不會有人在乎。」他怎麼會那麼傻?
「你不會明白的,要是沒那麼深刻地愛過一個人,我的感覺,你不會懂……」他扯著殘破的笑,攏聚著眉道。
「要多久才算深刻?十年?二十年?在我認為,只要心動了,哪怕只是一天、兩天,都令人難忘。」
像她愛他一樣,那份心動的感覺,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但她卻覺得像是一輩子那麼久。
聞言,他無奈地苦笑著,已逝的時間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但未來的日子,他卻要抱著對她的愛一個人孤單存在,那樣的心情誰又能體會?
「我就不行嗎?我願意當她的替代品,只要你說你願意,我怎樣都無所謂。」她面帶淒楚道。她多想就這麼抓牢他,無論他的心裡容不容得下她,她真的沒關係。
「不是你不行,是任何人都不行,她是無法取代的。」
她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但他對她就是沒有感覺,況且,他若想談一段感情,他也希望是認真的,不是誰代替誰,不是因為自私地想填補被另一個人掏空的心靈。
「既然她是誰都不能取代的,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你若不是瞎子,就該看得出來,她對你不是沒有感覺,那天你也看到了,若是她心裡真的對你坦蕩蕩,她就該看著你的眼睛告訴你她要結婚的事,但她並沒有,不是嗎?」既然相愛,那又為何要這樣傷害?
聞言,他苦笑著,「若是所有事都那麼容易,那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心人了。」
「……」她無言以對。
他說的都對,也點出她的心情。
接著,他又幾杯黃湯下肚,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我要回家……」言尚風顛躓著步伐起身,似乎有些醉意了。
「我送你回去,你這樣根本沒辦法開車。」她上前扶住他。
「不用了……」他甩開她的手,走不到幾步遠,腳步突然踉蹌倒地。
葉芯儀對他這模樣又急又氣,她看得好不捨,眼淚就這麼流下來。
「我到底能為你做什麼?」只要他不再這麼消極,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突然,她想到了伊崇恩,也許解鈐還需系鈐人,她只能求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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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伊兩家的長輩們相互討論著兩個孩子的婚事,客廳裡,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熱鬧。
一聽見兒子打算迎娶伊崇恩的消息,兩個老人家就立刻北上商量兩人的終身大事。
鄭偉辰和伊崇恩坐在一旁聽著,想給意見卻又插不上話,長輩們的聲音早就淹沒他們的了。
「我看就辦西式婚禮好了,潮流新,現在的年輕人不是都比較喜歡這種嗎?」鄭運清提議道。
「也是……」伊承哲贊同道。
「西式婚禮應該不錯。」鄭偉辰握著伊崇恩的手,微微笑道。
「嗯。」她吃力地扯起一抹淡笑,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熱烈地討論,卻一點也融不進那份喜悅裡。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瞥了眼來電顯示,她的心頭突然一驚。
「他」怎麼會打電話給她?
「我去外面接一下電話。」交代一聲後,她便快步走到陽台。
「喂?」
「你好,我是上次和你在小吃館見過的葉芯儀,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冒昧,我突然打電話給你,而且還是用尚風的手機,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聯絡你,所以……總之,可以請你出來見尚風一面嗎?」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她不想在婚事底定的這時節外生枝。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這樣很為難你,但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就出來一下,若你看到他現在爛醉的樣子,說不定你的心意會改變。」她知道大家都為難,她又何嘗不是?但若能讓兩個人幸福,總好過四個人一起難受。
「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她不能讓自己的心再動搖。
「我不管你現在打算怎樣,我們在y藍霧z酒吧裡等你。」語畢,她掛上電話。
伊崇恩手裡緊握著手機,說不動搖是不可能的,一聽到他喝得爛醉,她的心早就揪成一團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
這時,鄭偉辰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因為她出來得有些久,他有些不安,總覺得那通電話有什麼問題。
「談完了嗎?」他突然開口。
聽聞他的聲音,她立刻回過頭來,心虛地扯著笑容。
「嗯……我們進去吧!」
她率先進屋去,沒看見背後的鄭偉辰目光露出一抹狐疑。
伊崇恩在沙發上坐定後,一顆心還是難免浮動,她已經不由自主地牽掛起言尚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