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她主動,那個威脅她後住進她家的無恥男人,唯一沒干的缺德事反而是她干了。
這種人生污點般的事情到此為止,薛仲慕不再方便,而且這種失誤只能一次,一而再的發生,她絕對會質疑自己的人格。
因為那次從床上醒來之後,看著和今天差不多強烈的陽光,她已經質疑過一次了,一想到那件事,靜默就想死,真的想死,在心裡罵了自己不只是投機取巧,還有淫婦欲獸不下一萬逼。
這和一般上班族喝醉了,在莫名處醒來萬般後悔,然後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忘掉的情況不同,薛仲慕是天敵,所以她醉到敵我不分,徹徹底底的通敵了啊!
「可是……」
看著自己滿是墨水的手指,靜默的內心卻有一個恰恰好夠大聲,以至於無法當成沒聽見的聲音不停的迴響。
那是薛仲慕叫她的名字的聲音。
是個絕對稱不上溫柔,又過於低沉,還配上燙人眸光的聲音。
以前,她總有些不耐煩,但現在,她好想親耳再聽一次的聲音。
她一定是吃錯藥了,如果她有吃任何藥物,一定會把責任歸咎到藥的身上。
很可惜,別說藥了,她連營養品類的維他命藥錠都沒吞過。
所以她無法否認寂寞會闖禍,因為距離他搬出她家沒幾天,她已經開始瘋狂想念他的聲音了。
現在想一想,從一個月變成兩個星期,還真是虧大了,現在只剩十來天而已了。
雖然還想不清他的命題,但是時間的流逝變得討人厭。
「戀愛妄想狂,或許就是這樣子吧,以為對方也深愛著自己,所以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執行著戀人的權力。」靜默一面評論著近來發燒的案件,一面厭惡著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她無法分辨自己和那個變態,心理狀態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只要曲解一下,她可以的,她可以把薛仲慕的行為解釋成……
突地,靜默揚聲尖叫,「我的臉啊!」
她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臉上沾到了大片墨汁,而這慘劇是在她想打醒自己的時候發生的。
*** *** ***
一面喃念著自己一定是被熱瘋了,不正常了,一面感覺樓梯間水泥牆壁的熱度,靜默想要趕快逃走,但是雙腳卻不聽使喚。
即便是經過的住戶投以疑惑的眼光,她都無法挪動像被施了個固定咒語、生了根的腳,而那魔力還害她鬼迷心竅地查了記者通訊錄,找到這裡來。
不走不行,不走就會像個變態,不走會超像個跟蹤狂,她不想沐浴在薛仲慕的那樣眼光之下,但即使警告自己他可能會有反感的應對,都不減她想聽到他的聲音的慾望。
那是一種正在澎湃,即將要釀成災難的慾望。
甚至也鬧得她有一點頭昏腦脹,和中暑的感覺很像,相似到她幾乎以為是,但中暑時她是沒有半點行動能力的,所以她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她歸結在自己肯定是發瘋了。
見到他就劈頭要他叫她的名字,如果方便,最好和她回家,在她家開金口,這個要求怎麼聽都絕非正常,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看到她假如沒有反感的薛仲慕在聽了後,會又有什麼樣的反應。
逃吧,逃吧,只要逃走了,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她還是可以從容的面對薛仲慕,在未來任何一場媒體和警方的戰役裡,她可以強悍地抗拒著他。
但是就算有這個好處又怎麼樣?她不想逃,想留在這裡,等到他出現,將他的反應收進眼底啊!
想到下午特地藉故繞到刑事警察局記者公關室,卻沒有找到那個男人的身影所湧現的海嘯般的失望、不折不扣的失望,令靜默瞬間沒頂,無法呼吸。
正反兩極的內心拉鋸戰,讓靜默什麼事都沒做,卻極端的疲倦,體力被熱氣奪走,她昏昏沉沉,像走進了意識的迷宮。
一個由光線組成,沒有名目,終點成謎,走不出去的迷宮。
忽然間,一陣叮鈴鈴的嬌笑聲在粗重的開門聲後,循著樓梯盤旋而上,驚醒了靜默。
她連忙垂下頭,打算不和對方四目交接,好繼續不增加任何負面心情,迴避任何詭異眼光地任性等待下去。
這任性沒頭沒腦,但是她無可……
「靜默!」
一句帶著驚嚇的低沉呼喚,讓靜默像被陽光照射的向日葵反射動作一般的抬起了頭,嘴角也微微揚起,但下一秒,在看清有一個可愛小女人挽著薛仲慕的手後,和回憶起幾秒鐘前的叮鈴笑聲,她垂下臉,再也不看任何人般的打算穿過他們,但是她的手被人握住,狠狠的握住。
「放手!」靜默無法不覺得悲哀,硬著一口氣吼道。
被吼的薛仲慕眸光一凜。「你為什麼在這裡?」
男人的聲音有著強烈的質疑,靜默不想被看穿心,用力的搖頭。
「正好路過,原本怕你無聊,想找你聊天,不過你有漂亮美眉陪,那就算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隨便掰了個不要聽起來太拙劣的借口,靜默想走,卻走不掉,薛仲慕不只扣著她的手,還堵住了她的去路。
「要來聊天就不要管我方不方便。」
靜默被阻擋,像是怒氣但又不是怒氣的熱氣上湧,攪得她的頭又脹又痛。
「你方不方便不歸我管!」突來的頭痛,讓靜默口不擇言。
薛仲慕仍舊扣著她的手,但掛在另一手的小女人感覺到情況不對的突然伸出手,按在她的額上,她想揮開,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像被抽乾了。
「仲慕,她不太對,體溫好高、好燙,快點開門,讓她進去吹冷氣。」
靜默死也不要,聽到那女人親熱的喚名不喚姓,她就更想離開這裡。
「不用了,我想回家……」
她的話被人硬生生打斷。
「你給我進去吹冷氣!」
薛仲慕以不容人置喙的語氣,加上半推半拖的雄性蠻力,無視靜默的萬般不願,將她強拉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