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慕,停車!」
薛仲慕還沒停妥車子,靜默已經跳下了車,穿過車頭,急忙越過逆向的車道,朝向一個身影奔跑。
那搖搖晃晃的嬌小身子正拖著腳步走著,好似感應到什麼揚首,一看到認識的人,便像是安心放鬆情緒後再也支撐不住,靜默正要去接,趕到她身邊的薛仲慕更快一步撈起了那人兒。
「副隊長……乾歌、乾歌……」比洋娃娃還可愛的人兒,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喊著。
不是單雙,卻也是偵十隊的成員之一!
「豪豪,你怎麼了?!」靜默一面拍著武豪豪的臉,一面急切地想喚回她的意識。
薛仲慕抱著失去意識的冰冷身子,從她精緻的臉蛋,辨別出了她的身份,偵十隊的暴力洋娃娃,外表可愛,內心好戰的武豪豪!
他望向擔心屬下的靜默,催促道:「靜默,我們快點將她送醫,她在發抖,體溫低得嚇人!」
*** *** ***
單家的醫院有一整支專門負責偵十隊的醫療團隊,雖然將武豪豪交給趕來的醫師急救,但是情況仍然不明,靜默站在走廊上,一抬起頭,手術室的紅色字樣,留在視網膜底轉變成妖魅徐行的殘象。
好不容易聯絡上單雙,等到武豪豪的情人乾歌到場後,突然再也沒事可做,討厭醫院的靜默,靜不下來在手術室前來回踱步。
薛仲慕看著女人著急的模樣,不捨,將她攔住,納入懷裡。
「別急,會沒事的。」
靜默做不到不著急!這票要人操心的屬下意外頻傳,動不動就身受重傷,要不然就是命在旦夕,她都快瘋掉了,雖然只是工作上的同伴,但長期相處下來當然有感情,父母死後,和這些麻煩的屬下朝夕相處,對她而言是親情轉移的對象啊!
或許是這個讓她想起生老病死的環境,她不由得偎向了身邊的暖源,試圖讓自己發凍的指尖能夠溫暖。
「拜託,我受夠了,我不要再有任何人死了!」
薛仲慕擁緊了女人,知道冷情的她也有熱情的部分,「不會有事的。」否則她何必為了這些人的安危,次次和單雙唱反調。
時間流逝著,在薛仲慕感覺到靜默的身體漸漸停止顫抖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原本坐在長椅上一臉陰驚的乾歌突地起身,一步向前。
「醫生,豪豪她怎麼樣了?」散發強烈威壓感的男人,在所有人開口前緊張地問。
醫生被迫人的氣勢震住,幾番追問後,才吞吞吐吐地說出武豪豪其實沒有大礙,只是被施打了過量的胰島素類藥物,造成低血糖症狀,以致心跳加劇,抽搐震顫,混亂嗜睡,無法維持體溫,在施打葡萄糖液後已無大礙,也已清醒。
靜默一聽,鬆了口大氣,腿一軟,癱在薛仲慕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薛仲慕半擁半攙地護著她,跟在接著推出的病床後面,移動到病房。
一進到病房,就看見乾歌跪在病床前。
「豪豪,你還要讓我擔心到什麼程度啊?」
躺在病床上的瓷娃娃,精神雖然不濟,依然努力的露出笑容。
「乾歌,我沒事的,只是隊長派我偽裝高中生讓人擄走而已。」
在場眾人全都倒抽一口大氣。
這幾天的請假根本是失蹤,武豪豪雖然二十幾歲,卻有不符合她年紀的高中生外表,被人強行擄走,施打胰島素,這一切都直指最近一起驚人的殺人案件。
靜默無法靜默。
「連續殺人狂嗎?」她咬著牙,冷聲問。
武豪豪輕輕地點頭,無力伸出的小手被乾歌緊緊的握住。
「隊長要求我去,如果我不去,我猜她會找若水幫忙,不行的,若水有氣喘,乾歌,你會擔心。」
聞言,乾歌用力一拳砸在邊櫃上,狠瞪著靜默。
就算和單雙一起長大,知道她的情況特殊,但這種把人當棋子的做法,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靜默,小雙呢?」
靜默並沒有被男人粗暴的舉動嚇到,只是她的五指不由得扣住了身旁的薛仲慕。
這已經不是替身任務,害武豪豪被人監禁,有性命危險,並且不讓她知道,這已經不只是任性妄為而已,單雙打算將她蒙在鼓裡。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裡。」靜默冷聲回答,溫度低得如南極冰暴發威。
一觸即發的憤怒在病房裡悶燒著,薛仲慕的心思如雲流動。
不知輕重和輕蔑人命狀似接近,但就如魚與海豚雖然相像,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他無法容許這種事情,偵十隊的麻煩愈惹愈大,每次都是不顧法令的行為,好似即將要導致更大的、更難以想像的災難。
「武警員,請問你是如何脫困的?」
看起來很糟糕,但精神意外不差的武豪豪在枕頭上滾動她的小腦袋。
「我揍了他,」她笑了起來,「那個人因為我一直反抗他而拔了我一根手指的指甲,雖然我看不清楚又渾身沒力,但我還是刮傷了他的臉,再補給他一拳,之後的事情我記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一直跑,然後被一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扶住,再來就遇到你和副隊長了。」
薛仲慕眸光一凜,還想要再追問時,乾歌已經霍地站起,態度強硬。
武豪豪是為了保護若水而去,讓他失去理智,「我不管小雙說什麼世紀災難,你們全給我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 *** ***
被趕到病房之外,靜默定定凝視著薛仲慕,莫名的思潮湧現,有個念頭在成形,但冷靜再冷靜,還是暫且理不出頭緒。
可是,她很確定一件事情。
「通報你的人是誰?他有辦法救了豪豪,就一定知道兇手的身份和位置。」雖然不是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官,但她無法視而不見。
薛仲慕要知道就好辦事了。
「我不知道他是誰,都是他主動聯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