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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單雙笑得更艷、更嬌。

  「皇帝的人馬以外,天王的人馬也動了,我就知道你是探子……」

  「現在不是我是誰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單雙,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靜默直接插話打斷單雙,不讓她又把話題岔開。

  單雙挑眉。「我交代清楚又如何?」

  靜默咬了下嘴唇。

  之所以會遲疑,是因為那一瞬間,她沒把握能夠承擔她所說出來的實情。

  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單雙下去,坐視不管。

  「視情況而定,若是你又打算亂來,我會阻止你,用盡全力阻止你。」

  單雙冷冷一笑。「我還以為魏魁揚的愛將能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你在我身邊兩年多的無能還打算繼續下去啊!」

  無能兩字如尖刀,插在耳膜上,靜默突地也跟著笑了出來。

  氣過頭不知該怎麼發洩,反常地大笑,乾笑了幾聲後,她喘著氣,「如果你正經的查案、辦案,我有必要處處當你的煞車器嗎?」單雙這輛暴沖車的油門卡到底壞死,壓根無法減速啊。

  單雙質疑地回望,兩個堂堂正正對決的女人,目光在空氣中幾乎擦出火花。

  「面對沒有行事規則的敵人,我也沒有必要被法律拖垮,那就是我的做法。」她頓了頓,像在算計什麼,「若你不甘心只當個煞車器,那你就用你的辦法去查自己想辦的案子,不要來礙手礙腳的。」

  靜默真的想殺了這個製造社會問題,還處之泰然,視為天經地義的偵十隊隊長,但是武豪豪的虛弱蒼白模樣又浮現在眼前,耳邊響起了薛仲慕批判單雙個法手段的抗議。

  她知道單雙軟硬不吃,但眼下她想試一試是否一個人能鐵石心腸到什麼都個管的程度。

  「單雙,聽我的勸,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如果真的有任何違法事件,那偵十隊就光明正大的進行偵察,沒有必要你一個人亂來,把事情搞得面目全非,搞不清楚到底是警方濫權或是正常執行勤務罷了。」靜默放軟了姿態,試圖說服眼前城府極深的女人,希望她能開誠佈公。

  單雙的神情依舊。「告訴你,依你的無能,一點用途也派不上。」

  靜默眼前一黑。

  她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但單雙又是一句無能丟了回來,但在她還氣得無法反應之時,單雙像是嫌不夠似的又說了下去。

  「偵十隊的每個人都各有用途,各自破獲了重大的刑事案件,也許在事發當時我的做法過當,但事後證明全都是危害社會的大案,可是在所有人之中,唯有你靜默從頭到尾沒有表現,拿公僕的薪水坐辦公室填表格,試問社會又何必花錢養你當警察呢?身為公務員的你表現可圈可點,但身為警察的你則是完全不及格。」

  靜默無言以對,單雙說的不無道理,她扣住她行動的手指不情不願,但不得不地鬆開了。

  得到自由的嬌艷女人像個勝利者,看著屬下的挫敗。

  「靜默,要是覺得不甘心,或是你乾脆認定我是個犯罪者,已經對社會造成危害,那麼你就來追捕我!否則,選擇成為我的共犯,拋棄你那名為守法,實為怕事的堅持吧!」單雙殘忍地道。

  靜默撇開了臉。「我做不到,就算這種種的限制很妨礙行動,但警察握有特權,我相信這些限制有其必要,才不至於危害到平民百姓的權利。」

  單雙噗哧一笑。「那若沒有危害,你就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嗎?」

  靜默沒有點頭。「事情還沒發生,所以我不回答這種假設的問題。而且通常都會造成危害,並非如你所想的不痛不癢。」

  單雙挑起眉,眸光閃爍。「那麼,我問你一個選擇題,是一條人命寶貴,還是兩百萬條人命比較貴些?」

  靜默深呼吸,回過臉來。

  事件可以有輕重緩急的分別,但生命卻是獨一無二的。

  「身為一個警察,我不能比較人命的價值,否則心中的水平線就會歪掉。」

  單雙笑了,轉過身,頭也不回。

  「你的人格我很欣賞,可是啊,你的這種軟弱特質是無法面對隨時必須選擇的災難現場的。」

  靜默看著那漸行漸遠,勇往直前,沒有懷疑的背影,有一絲羨慕湧起,但是人各有志,她知道她和單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她無法模仿她頑皮表象下的強烈冷酷。

  不過,這也不代表在這場戰役中她已經棄權了。

  「也許吧,可是我相信在災難發生時,我的沉著、絕不一意孤行也不會禍上加禍。」

  靜默沒有聽到單雙的回答,也沒有看見凝在她嘴角的一絲笑意。

  *** *** ***

  義憤填膺讓思緒快如閃電,但在敲完最後一個字之後,薛仲慕卻頓時失去了將它寄出去所需要的最後一滴慷慨激昂。

  偵十隊的做法絕對是錯的,程序不義達到的目的無法使人心服口服,而更別說在其中,若是有任何一環失誤,將使無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警察和軍隊不一樣,沒有合理的傷亡這件事情,但單雙的做法是雙面刀。

  正如她使用無限資源辦案得來的成果,也等於在制度內資源不足的問題被繼續漠視,一點都不值得誇耀。

  這一回,不單是做法惹人非議,將屬下的生命安全當成兒戲也絕不足取,若沒有第三隻眼提出嚴正的指責,未來所有的警察單位有樣學樣,警察肯定變成白道流氓。

  他的自尊,他的記者天職,無法對這樣不公不義的事情視而不見,而且這不是單純的單一事件了。

  但他為什麼不按傳送鍵,又選擇在家裡而非報社打稿,將逼在眼前的新聞隱藏下去?

  早報的截稿時間,最遲至遲都不能超過十二點,只剩下二十分鐘的此刻,他沒有時間遲疑。

  但他知道只要一寄出去,後悔就會捲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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