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席花那種花心人根本不值得小師妹托付終身,你真要為了自己的承諾,犧牲她的未來?」
「我堅持這樁婚事不只是為了承諾,還必須顧及楊席花的生命。娶不到小花鈴,他會沒命。」他是自覺不夠關心自己的徒弟,但他不會為此輕易毀約,做個不義之人。
「一個外人的生命會比自己徒弟的幸福重要?你在我們身旁的時間不算長,但小師妹他們全都尊敬你,你的意思會左右他們的決定。」
她的話觸動他的內心深處,渴望她需要他的保證。
「妳也是嗎?我在妳心中也有這樣的地位,對妳有這樣的影響?」如果是,為什麼她不肯跟他說出她在煩惱什麼事?
喬瑩冷哼一聲,「我尊敬你的為人,但我不想盲目順從你的行事。」她揚起諷笑,「你身為師父的自尊忍受不了自己的徒弟不順從你?」
「妳的話總像一根刺,刺破為師自認為在你們心中有如天高的狂傲自大。」孟歲州撇撤嘴。
喬瑩幽黑的瞳眸藏著一層又一層說不出口的幽恩情懷。他是她的師父,她在乎的人,她從來不想要他難過,這不是她的本意。
孟歲州似乎感染到她心底深處的悸動,對上她的雙眸後,他再也無法動彈,只能靜靜的凝望著她。
微風輕拂而過,她身上的香味撲進他的鼻問,他的心強烈悸動。
喬瑩低下頭,她不該、不能、不行再癡望下去,流洩的感情收不回來,但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真正的心意。
見到喬瑩又在躲避他,登時,顧紫紫之前的話浮上孟歲州的心頭,「喬瑩,妳心中有喜歡的人嗎?」
她那眼神證明她是戀愛中的女人,只是對象是誰?
「有。」
孟歲州神情複雜,心中的失落讓他想哭,要不是聽到她接下來的話,他真的會在她面前失態。
「騙你的。」喬瑩狡黠一笑。
「什麼?」
喬瑩嬌笑出聲,身影輕巧的一轉,又向前走去。她喜歡的人啊,真的有啊,只是不能說、不能愛而已。
*** *** ***
晚餐時分,孟歲州吃到一半,看看四周,招來小二。
「小二哥,請問西三住房的姑娘是否回來了?」
小二搖搖頭,「客官,從你們早上出去後,我就沒看到那位姑娘出現了。」
孟歲州愣住,「顧姑娘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他的擔憂看在喬瑩眼裡不是滋味又不好發作,只好酸溜溜的說著反話,「你要是擔心,就出去找人啊。」她不喜歡他關心別的女人,不管是哪一位。
她不想變得面目可憎,但不能獲得回應的感情,心空洞得可怕,連想要自憐都是有心無力。
他瞥著她,「她是我的恩人,我擔心她是應該的。」
「我也沒說你不能擔心她,你緊張個什麼勁?!」她不以為然的回諷,手上的筷子放了下來,再也沒有好心情吃飯。
孟歲州動輒得咎,關心顧紫紫本來是天經地義的行為,但在喬瑩的注目下反倒成了不正當的舉止,他有種被她捉姦在床,成了姦夫的荒謬錯覺。
他真是錯亂了。
「叔叔。」
小孩細嫩的嗓音引他低頭。
「小弟弟,你找我什麼事?」
「叔叔,有人要我將這個交給你。」小孩手上拿著一把飛刀。
孟歲州臉色一變,隨即緩和的接過刀子,「謝謝你,小弟弟。你還記得拿這柄飛刀給你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他穿得一身黑,連臉也蓋著黑布,我看不見。」
孟歲州給了小孩幾個銅錢,「不要太晚回家。」
「謝謝叔叔。」
小孩收了錢,一下子便不見蹤影。
孟歲州把玩著飛刀,專注而深思,這柄飛刀是離天宮宮主命案的凶器,知道的人不多,誰會再拿來引起他的好奇?
喬瑩不解的間道:「有什麼不對?」
「沒事,吃飯。」
沒事?
哼,說謊也得認真說,不然豈能瞞過她。
*** *** ***
剛過三更,喬瑩睜開水眸,下床尾隨在孟歲州身後。
那把小刀到底是誰的?他的吃驚透著怪異,引起她的好奇。
夜深,人遠,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孟歲州發現,但她才一閃神,他已失去行蹤,她連忙追上前,卻找不到孟歲州離去的方向。
將人跟丟了,再走下去怕會迷路,喬瑩正要往回走,一道黑影往她急衝而來,她往後一退,喝問:「妳是誰?」
「要妳的命的索命使者。」
黑影忽滅,瞬間欺身,喬瑩凝神,來者武藝不凡,不在她之下,她不得不小心應敵,以免失去寶貴的生命。
她徒手擋下對方的攻擊。來回幾招,黑影似乎看出喬瑩生嫩的手法,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著。
「孟歲州教出來的徒弟的確不錯,但還不是我的對手。」
「作夢!」
喬瑩激起一股不服輸的氣怒,她要是輸,不只對不起自己,更會使孟歲州丟臉,她絕不可以輸!
她使出最致命的招式,將孟歲州的再三告誡拋諸腦後。
她連連橫掃斬劈,險險碰到對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安然避開。
眼見不能制伏敵人,心裡焦躁加劇,招式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不了作用,她已漸居下風。
她氣力將盡,孤注一擲,殺氣盡出。
對方輕蔑一笑,一個懶驢打滾,借地跳起,喬瑩措手不及,踉蹌幾下穩住自己,這人的身手不夠光明正大。
她沒來得及說出口,雷霆萬鈞的掌風颯颯追上,她彎曲下腰,勉強躲過,整個人來不及回轉,另一場撲天蓋地的攻擊接睡而來,衣袖撕裂,秀髮飛散,一次次慘遭對方戲弄,身形逐步狼狽,看見衣服上的毀損加多,她又氣又惱。
「妳卑鄙。」
「初出茅廬的小雛兒,妳家師父沒教過妳嗎?只要是有用的招式就是好招式,管它卑不卑鄙。」黑影嘲笑她的天真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