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我欠妳太多,所以在妳這樣欺負我之後,我還得任妳予取予求?」
孟歲州無奈至極,面對眾多紅顏傾心,他可以保持瀟灑來去,不惹塵埃,就只有她,他永遠無法維持心底的平靜。
「不是,是因為你愛我。」喬瑩篤定的回答。
聽見她親口說出的體認,孟歲州不再隱瞞他假裝埋葬她的用意,「會把妳用妻子的名義埋葬,除了氣妳不相信我,還想讓妳可以選擇。」
「什麼?」喬瑩不解。
孟歲州溫柔的凝視著她的嬌顏,含笑告訴她答案,「看妳要死而復生,還是要用別的身份再嫁給我,由妳來選擇,反正最後妳都會是我的妻子。」他這一輩子不放開她,連她都不能要他放手。
喬瑩震驚,「你……」
孟歲州輕輕撫上她的粉頰,「呵,如妳所願啊,喬瑩。」
她的假葬禮除了宣告他的真心,還想讓她的害怕有宣洩的管道,她想逃避世人也好,不想逃避也罷,他都隨她的意,唯一的要求是她要待在他身邊,讓他疼,讓他愛,於願足矣。
她懂他的心嗎?
「你怎麼可以……」喬瑩緊抱著他,感動到說不出話。
孟歲州歎氣,「我怎麼不可以!」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可以。
「那我之前的擔憂不就變成笑話?」喬瑩笑中帶淚的問他。
「本來就是。」
「你怎麼不早說,那我就不用傻傻的跳崖了。」
喬瑩埋怨什麼都不說的他讓她經歷一場要人命的掙扎,她差點就永遠失去他了。
「我說了要妳相信我,是妳自己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聽見他的不滿,喬瑩噘起嘴,哭了出來。她知道嘛,可是愛上他的事讓她不安,她害怕嘛,顧紫紫的指責刺中她心中想像的恐懼,她沒辦法讓自己無動於衷,所以她才會失去冷靜的做出跳崖的傻事,那時候離開他似乎是唯一能保護他的方法。
孟歲州蹙眉。他這樣做不是要惹她哭。
「別哭。」
「我……沒辦法……」
她停不下來,他不怪她的感受清楚的傳達到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如釋重負的強烈衝擊沖掉她心中埋藏已久的愁緒,她不需要再偽裝自己的心情,能夠拋開所有的憂慮,放任自己全心全意的愛他。
從壓抑、相戀、分離、到此刻的感動,太多的心情交雜,心中的結已然鬆綁,她想在他懷中好好大哭一場,讓淚水洗清她身上所有難挨的負擔。
她真的完全擁有他了。
孟歲州歎口氣,沒有阻止她的發洩,憐惜的在她的眉間、鼻樑、粉頰印下他的愛意,告訴她他的心疼,她不愛哭,更不常哭,她一哭他就會不捨的揪著心。
喬瑩抽噎,在他溫熱的懷中慢慢平靜下來。
孟歲州的大手撫過她的眼、她的頰,帶來陣陣酥麻快感。
她綻放燦爛的笑意,為他臉上毫不遮掩的愛意激動不已,他的心已經放入她的情,她的心意不再空自飄零。
「愛我,不要害怕。」孟歲州低聲要求,要她保證不再離開他。
「永遠不會再害怕。」他懇求的表情倒映喬瑩清澈的雙眸,她情難自禁的湊上櫻唇吻他,用行動保證她的真心,撫去他內心的擔憂。
她要與他深深糾纏,再也不分開。
冷風吹拂,相擁的他們卻感受不到寒意。
久久,風中傳來細微對談的嗓音——
「嗯……喬瑩,我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告訴妳。」
孟歲州的語氣中有種怪異的退縮,有種想逃跑的意味。
處在感動中的喬瑩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輕柔的問:「什麼事?」
「這個……在我的記憶中,我記得妳好像沒有對我磕過頭,拜過師。」
細柔的嗓音霎時變得生硬,「那……那我為什麼會叫你師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之前的擔心害怕都是不必要的折騰?她白叫他十幾年的師父?
「咳……妳會叫我師父是在當時我纏妳纏到妳煩,妳迫不得已才改口叫我師父好圖個清靜,而我只顧著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忘了這道程序。」
當時,喬瑩覺得他不能讓小花鈴不哭,很沒有用,一點都不厲害,死都不肯讓他當她的師父,所以當她在受不了他煩人的情況下叫了他一聲師父後,他樂得手舞足蹈,更別提要她正式磕頭,祭告天地,所以他們之間其實只有師徒虛稱,沒有實分。
嬌美的聲音斷了好久。直到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冷風,帶來絲絲暖意。
「孟歲州,我宰了你!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到最後才告訴我……把我的眼淚還給我……」
「哈哈哈……」
爽朗的快意迴盪,再迴盪,人影雙雙沒入林中,再也不復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