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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左剛愕張著眼,「什麼?」她……她看起來分明就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呀,怎麼她的實際年齡……卻與外表差了那麼多?

  她不給情面地甩過頭,「我最恨年紀比我小的男人。」

  冤……冤枉啊!他又不是故意比她年輕的,誰教老天要他生得比她晚,這他能有什麼辦法?欲哭無淚的左剛,也只能看著她踩著氣沖沖的腳步,又再次愈走愈遠。

  當站在原地的左剛尚未自艾自憐完畢,自一旁的樹叢裡驀地閃出一道黑影。

  「姓藺的!」

  藺言懶洋洋的側首,不怎麼想搭理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耽擱她去辦事的男人。

  「今日我非要報你滅我師門之仇!」黑衣男子說著說著就朝她亮刀。

  「你想得美!」另一邊的樹叢裡也冒出個白衣男子,「要殺她的人是我!」

  「就憑你們這兩隻三腳貓也想同我搶仇人?」埋伏了許久,等在藺言正前方的男子,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跳出來搶人。

  完全被這三人忽視的左剛,先是走至藺言的身邊,再清清嗓子低聲地問。

  「藺姑娘,你結過幾個仇家?」真是,都沒一個懂得先來後到這規矩的,他都還沒將她給追到手,就這麼多人想同他搶?

  她輕聳香肩,「沒數過。」

  「這些傢伙你打算怎麼辦?」將那三人全都看過一回,同時也認出這三人是何身份後,左剛在打算代她動手前,很有禮貌地先詢問一下她的意見。

  「沒空理他們。」沒一個的功夫搬得上檯面,就憑這些人,也想逼她出手?

  「那我可以替你收拾他們嗎?」左剛自告奮勇地撫著胸坎,很想藉此機會讓她能多分點心給他。

  「隨便。」她掉頭就走。

  「你別想走!」已經出刀的黑衣男子,在她腳步一動時,立即衝上前,在他一刀砍下來時,藺言連看也沒看,因為有個身手比他更快的左剛,已一刀將他給砍回去。

  「一顆兩顆三顆……」左剛以指數了數,「來得正好,最近一扇門裡就缺你們這三顆。」他沒記錯的話,在他跑去替六扇門跑腿前,一扇門的捕頭們正在追這幾個通緝要犯。

  「你是誰?」硬生生插進了他這個局外人來攪局,在場的三人隨即把矛頭指向左剛。

  「一扇門總捕頭左剛。」他將捕刀收回鞘中,亮出佩掛在腰際的捕印,「也剛巧是準備逮你們歸案之人。」

  「什麼?」

  沒等他們訝愕完,已先一步動手的左剛,連刀都不用,一掌先劈向那個想追上藺言的黑衣男子的後頸,在他昏迷倒地時,一腳踹向白衣男子,一個旋身,他飛快地賞了第三人一拳,再兩手拎著兩個男人的後領,使勁讓他們兩人的腦袋互撞。

  沒空看他在那邊大展身手,藺言只是轉過頭默然走人,才沒理會左剛在耍什麼威風。

  一鼓作氣擺平了三人的左剛,原本還以為藺言會因此對他刮目相看,或是多注意他一些,沒想到當他抬起頭來時,卻發現姑娘她是半點興趣也無,照樣自顧自地走她的路。

  「慢著,藺姑娘……」

  一道耳熟的男音,很不會看時候地自左剛的身後傳來,同時自後頭冒出來的兩雙手臂也一塊架住了左剛。

  「頭兒,總算是找到你了!」一扇門的二捕頭邢淨,一手抹去額上的大汗,好生慶幸地瞧著這個出了門就像是丟掉、回來則像是不小心檢到的頂頭上司。

  「你來這做啥?」他不耐煩地問,接著又伸長脖子對遠方的人兒大喊:「等一下,藺姑娘!」

  「頭兒,一扇門裡這陣子忙得很,你都被天水總捕頭給借走那麼多日了,你就快回衙門裡幫幫忙吧。」邢淨朝架住左剛的兩名捕頭彈彈指,決定用架用綁的也要將他給逮回去辦公。

  「可我還忙著——」

  「走吧走吧,不管有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你先忙咱們衙裡的事要緊。」他才沒空理會左剛眼巴巴地在瞧些什麼,「來人,把那三個都一塊拎回去!」

  遭人架住的左剛,在遠方心上人那具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山林裡時,滿心不情願地,硬是被這些壞事者給一路拖回一扇門。

  ☆☆☆

  總算是擺脫了那個這兩日來總是黏著她的左剛後,藺言獨自走至吞月城外遠處的小村落,並習以為常地走向村子裡其中一間破舊的小矮房。

  推門進入屋內後,藺言先是將藥箱放妥,再打開破窗,讓外頭的朝陽照進屋內映亮一室。

  「老伯,我來替你換藥。」她輕聲對躺在榻上的老人說著。

  「藺姑娘,你來了……」睡眼惺忪的他,一見到她那張熟悉的容顏,忙撐著身子想自破床上起來。

  藺言一手按下欲起的他,「你躺著就好。」

  熟練地將老人半翻過身子,小心脫下老人的上衫,揭開紗巾露出他滿是膿瘡的背部後,藺言默然地到屋外的水井邊打了桶水提至屋內,洗淨了雙手,再坐在床邊耐心地一一以指擠開膿瘡,也不管它們流出來的汁液有多嚇人或是令人作嘔。

  「藺姑娘。」

  「會疼嗎?」她止住了手邊的動作。

  「不,我只是想問,為何你願做這事?」他一直都很想知道,與他們村民素未相識的她,這些年來為何願為他們治病的原由。

  「我是個大夫。」她頓了一會,又繼續手邊的工作,並在洗淨了一手後拉過藥箱。

  「天底下,沒有一個大夫會似你這般做的。」老人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咱們這村裡的人,這些年來,全都無人付得出銀兩看診或是捉藥治病。」就只有她,不但為他們看診,還給藥治他們,且從不曾要他們回報她什麼。

  她淡淡說著,「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都不要。」她邊說邊把藥粉塗抹在已擠出膿液的傷口上,「我就是想這麼做。」

  「為何?」

  沒有回答他的藺言,深吸了口氣後,取來一卷新的紗巾,仔細地將他的傷口裹好,並替他穿好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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