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愚人穆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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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他再怎麼笨,也不會回答她關於芙蕾德麗克眼光裡的含意。

  他再怎麼笨,不該做的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義大利的女人熱情又浪漫,像他這樣的異鄉遊客,一場美麗的艷遇的確是頗受歡迎,但他可不希望在這兒留下什麼,原則,他是有的。

  芙蕾德麗克的主動他懂,不過他能躲就躲,暫住而已,別搞出風波。

  對於女人,他自有一番準則在心頭。

  第九章

  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原本困頓的思緒在晚餐時獲得解答——這個叫芙蕾德麗克的女人喜歡魯覺民。

  白天,扣除補眠的時間,有泰半的時間裡,芙蕾德麗克都拉著魯覺民說個沒完,聊工作、聊家人、聊國際觀……

  被冷落的古意映只好呆坐在一旁,不是滋味的陪笑。

  「什麼跟什麼嘛!老外懂什麼一中一台?」

  嫉妒!嫉妒!古意映一肚子的嫉妒,心裡越來越酸了。

  晚餐上,這兩個人又旁若無人似的一來一往的對話,芙蕾德麗克慇勤的為魯覺民布菜,聽著他說的話嫣然嬌笑,並為他民的一舉一動深深著迷,這麼明顯的愛意,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欸,她該不會是愛上你了吧?」古意映嘴裡塞著食物,低調的說。

  「啥?你少胡說八道。」魯覺民把最燦爛的笑容獻給芙蕾德麗克,卻把最不浪漫的言語留給古意映。

  「我胡說?我看如果我現在跟芙蕾德麗克的父親同時消失,不消兩秒鐘,她馬上會撲過來。」

  「古意映——」魯覺民賞她一眼不悅的眼神。

  渾然不覺兩人的鬥嘴,芙蕾德麗克靠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話,遂起身進屋去。

  「她幹麼?」

  「重頭戲,好東西要出現了。」魯覺民簡單的說。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眸子緊盯著他。

  「酒。」他這一整天等的就是這一刻。

  來到酒莊,就該品嚐莊主私釀的酒,這也是他一聽到老翁是酒莊主人後懇請收留的原因。

  「你不是不喝酒的?」

  怪了,這傢伙在台灣的時候,要他喝一杯酒彷彿像要他一條命似的,也不過是搭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來到義大利,怎麼他像是轉性了似的,竟然開始期待喝酒。

  「我不是不喝,只是看場合喝。」

  「怪人!我看,你這根本是大解放。」古意映覺得不滿。

  當下聯想,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叫芙蕾德麗克的女人吧?

  一邊吃著盤裡的食物,一邊偷偷打量身旁的魯覺民,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心頭兒泛酸,才一下子,連胃口都給打壞了。

  芙蕾德麗克拿出私釀的酒,一邊開瓶一邊對魯覺民說:「我父親是釀酒師,說起釀酒,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原則與經驗,這支酒是他的得意之作,用他鑽研多年的釀造手法粹煉而得的好酒,這附近許多酒莊來討教,他都不肯透露。」

  「芙蕾德麗克,別說了。」老翁不習慣被這麼誇讚著。

  「既然是鑽研多年的手法,相信一定有其獨特的地方,方法也自然不是口頭提說就可以讓人明白的。」

  「可不是,我爸爸也是這麼說,前些日子酒莊遭小偷,這些酒被偷了大半,我父親很生氣,決定在莊園裡裡外外裝設監視器,他說呀,釀酒是要給懂酒的人喝,不是給傻子唱的,那只會褻瀆了酒的尊貴。」

  啵的一聲,軟木塞被應聲拔起,芙蕾德麗克第一個遞給魯覺民,帶點討好。

  光是望著軟木塞,他就看了許久,手指不只一次的擠擰,探視著軟木的質地。

  「給我聞。」古意映請求。

  她最愛在開瓶之後聞著軟木塞的味道,酒香融合了木質的原味,深深吸引著她的嗅覺。

  魯覺民輕輕的從自己的鼻尖帶過一 回,一股神秘的香氣讓他眼睛為之一亮,壓抑著內心悸動的情緒,他將軟木塞往古意映的鼻尖掠過,「你聞到什麼?」

  她蹙眉深思,「很獨特的果香,好熟悉,好像在哪裡也曾聞過……」她努力尋找著記憶中的滋味。

  她抬起頭,望見了他眸裡的異樣光芒,「難道這是……」

  沒等她說完,魯覺民點點頭,回應了她的疑問。

  百分之八十是那支酒!同樣彈性的軟木塞,同樣獨特的果香、花香,在葡萄的濃郁之下還隱藏了一股別緻的風味,現在就等嘗上一口,一切將可以更相大白。

  芙蕾德麗克把酒斟入杯中,魯覺民迫不及待的執起杯子搖晃,讓酒與室溫平均接觸。

  「色澤十分清澈無雜質。」四十五度斜角,魯覺民嗅了嗅酒香,觀察酒液流下的速度。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醒酒程序,第一口,紅酒在口中漱動,充滿多重的香味喚醒了他塵封的心,「是它,就是它。」

  古意映連忙喝了一口,用心感受熟悉的美味。

  「如何?味道還好嗎?」芙蕾德麗克問著魯覺民。

  「濃郁的香醇,在果香、花香、土香之外,還有更多重繁複的獨特味道,這支酒在我記憶裡存在很久很久了。」

  魯覺民的一番話引來芙蕾德麗克父女的注意。

  「我父親是品酒師,以前他曾送了我一支酒,一支無標的酒,據說是他朋友透過很多管道才取得的,我永遠記得那繁複的香醇在口中久久不散的感覺,彷彿所有細胞都在這瞬間甦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喝醉,因為深深的愛上這個味道。」

  「所以,你也是品酒師嗎?」老翁問。

  「難怪,從你方纔的舉動看來,簡直就是個行家。」芙蕾德麗克說。

  「我是從事代理工作,一個月前,我在台灣二度喝到這支酒。」

  「台灣!」老翁顯得詫異,「你確定?」

  「爸,那一定是我們失竊的酒。」芙蕾德麗克說。

  「有人拿了這支酒給我認識的朋友,那天我和她兩人都喝到了。」魯覺民指著古意映。

  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是一看見魯覺民這麼真切的望著她,古意映想也不想的就狠狠點頭,好像非得這樣才能夠給他最無私的相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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